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蟾宫客(九)(2 / 3)

截,我找她打了三次,三次都被她按在地上打。”“那她下手挺狠的。”

傍晚的风是轻飘飘的,夕阳却是重重的,魏兰蕴眯着眼睛晒太阳。她想,她打过弟弟吗?或许是打过的,在那个半大萝卜丁在她的书案上捣乱的时候,她是打过的,拿着笔筒就往萝卜丁的头上砸,萝卜丁坐在地上哇哇大哭,爹和娘听见哭声一起赶来了,她面不改色地说是萝卜丁撞在桌角,把笔筒撞下来自己给自己砸的。

当然,萝卜丁是不会说话的。

“那也没有啦,她对我比起对屯里的老兵来说,下手可轻多了。”裴琚第四次找姐姐决斗的时候,寿光郡主薛瑶正在同屯里一个老兵决斗。人的经验随着年纪的增长而增长,对规则的了解也随着经验的增长而增长,老兵在屯里待久了,资历比小主人的年纪都大,见识也是远超这些半大的孩子,自然是不会心甘情愿地臣服在他们手上,裴琚还记得那个时候,十二岁的姐姐同那个老兵拼了死命。

她被打得浑身是血,还挺着一股意气将老兵的头往地上砸。那个在屯里待了三十余年的老兵,就这样死在了薛瑶手上,从此以后西林驻军无一不服薛瑶声名,那个时候裴琚就在想,如果有一天,他可以变得和姐姐一样厉害就好了。

“后来你变得和姐姐一样厉害了吗?”

“当然了!"裴琚昂首挺胸,极为得意地说道,“我十岁的时候,我姐姐就打不过我了!”

“所以你后来决斗赢了吗?”

“没有。"裴琚又垂头丧气了起来,“我变强之后,我姐变有钱了。”“呀,所以你在家一直都是叫薛二牛呀。”“啊!你不许说!早知道就不告诉你了!啊!"夕阳爬上了裴琚的耳朵,他抡起锄头,像个小牛,泥灰扬在小王孙身上,小孩的衣裳也是库里积灰的陈货。秦王世子妃说了,半大小孩一眨眼就长大了,要靡费什么好布料?小王孙穿着和魏兰蕴一样不值钱的陈货,默默拍了拍身上的灰,坐在了魏兰蕴身边,也坐在了裴琚那件价值连城的金线直身上面,小孩悄悄说道。“姐姐,你知道吗?他在家里,也把我按在地上打。”揍人的时候比谁都狠,现在在这里装什么纯情少年郎?小孩哼哼一声努了努嘴。

日光和云氤氲在了一起,渠水是粼粼的碎金,傍晚的风带来了桂花的香气,裴琚背对着灿烂的夕阳,夕阳是金色的,他也是金色的。咕咕一一

田里有蟋蟀的声音。

咕咕,咕咕一一

蟋蟀叫个不停。

砰砰一一

又像心跳的声音。

嘉定八年九月十七,丹州府改弦更制的第二轮院试正式开场。三轮院试以平均成绩拟定最终名次,有些在第一轮院试中名次太后的学子干脆放弃了后边的二三轮,第二轮院试的人数比之第一轮少了些许。但其间,也多了几个第一次面试没见过的生面孔。受魏兰蕴教导,在第二次院试里要圈名折桂的那个老妪,无疑是最受人瞩目的,这也是个同王翡一样的老妪,皮肤黝黑,眼神闪躲。她穿着自己缝的旧布衣,畏畏缩缩挎着篮子进了考棚。而老妪之外,第一次院试因病未能参加的崔家崔玉也来了,他头顶绑着绷带,是由两个小厮扛着来的,第一次院试没参加,便缺了第一次院试的成绩,玉是无论如何也中不了榜的,但少年人有志气,少年人有意气,哪怕中不了榜了,崔玉也要参加完后续的考试。

崔玉之外,还有几个零零散散同崔玉一样的少年人。钟二牛是悄没声灰溜溜进了考棚的。

他长的就是一张路人脸,穿着一身灰不溜秋的布长衫,钻进老童生的人堆里也没人把他跳出来,钟二牛很顺利地进了号舍。考棚里敲锣举了题板。

九月的早晨是带着些许寒意的,钟二牛搓了搓冻僵的手指,依照题板上的题作答,钟二牛本以为自己答不出来。

他其实看不懂这道题。

不止这道,这些日子在别庄里面见过的每一道题,他都看不懂。他都是在机械地依照着魏兰蕴给出的手札点卯做题,讲实业,就写一或怠厌,则德有不修实有不责,讲律议,就写今日之急务无不治,良法美意可以祗承而无偏失不举。

而最重要的是,无论题目讲的是什么,他议的又是什么,最后的结尾无非是天理昭融圣德益修,上之功业,乌足言哉(注1)。答案就像银湾河的水一样,潺潺的援爱的从钟二牛的手里倾泄而出,不过他的脑子,仅凭着他这半个月的肢体记忆,从他的手里倾泄而出。钟二牛写完的时候,太阳还挂在天上,时间不过正午。钟二牛的前后左右都是奋笔疾书的学子,有他认识的,有他不认识的,有他知道从小学到大读书读到手不释卷的,有他知道十里村坊里出了名的才华横溢的。

这些人都没写完。

但他写完了。

钟二牛有些恍惚,恍惚之中他的后背靠在了号舍的墙上,钟二牛下意识瑟缩一下,而脑海里却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种剧痛。他后背的伤早就好了。

早在他熟练后,早在他适应后,早在他能完成魏兰蕴布置下来的所有课业之后,便在也没有人在身后打他了,他背后的伤老早就好了。钟二牛没读过书,也没读懂过书中的大道理。可是面对此情此景,他心中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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