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正午,日头高悬于阿瑜陀耶城上空,阳光洒在湄南河面上,波光粼粼。
城门缓缓开启,拉玛铁菩提二世身着素白麻衣,腰间系着粗麻绳自缚双手,一步步走出城门,身后跟着暹罗的王公大臣与王室成员,皆是免冠赤足,神色沉重地跪在城外的空地上。
十数万明军将士列阵以待,甲胄在阳光下闪着冷光,战旗如林,鸦雀无声,唯有风吹旗帜的猎猎声,压迫感弥漫在整个战场。
朱高炽身着银甲,腰佩宝剑,策骑在一匹神骏的白马上,立于阵前最前方,盛庸、沐英、常茂等将领紧随其后。
他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暹罗君臣,眼神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待拉玛铁菩提二世等人跪定,朱高炽抬手示意,身旁的侍卫立刻展开一卷明黄色诏书,高声喊道“暹罗国主拉玛铁菩提二世接旨!”
拉玛铁菩提二世闻言,连忙伏在地上,额头紧贴尘土,不敢有丝毫抬头“罪臣拉玛铁菩提二世,恭迎大明诏书。”
朱高炽清了清嗓子,以洪亮的声音宣读诏书“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暹罗国主拉玛铁菩提二世,昔年受朕册封,为大明藩属,本应恪守臣节,恭顺上国。然尔野心膨胀,妄称南洋霸主,压榨周边小国,今又公然污蔑大明,挑唆纷争,实属悖逆不臣!”
“朕遣大将军王朱高炽,率王师南征,吊民伐罪。幸尔迷途知返,主动请降,朕念及暹罗子民无罪,特准尔之降请。今以大将军王身份,代朕接受尔之降表,自此暹罗归入大明版图,设布政司管辖!朕在此立誓,大明王师必严守军纪,秋毫无犯,善待无辜子民,凡安分守己者,皆保家宅安宁、生计如常。钦此!”
诏书宣读完毕,整个战场鸦雀无声,随即爆发出震天动地的欢呼“大明万岁!大将军王万岁!”
十数万明军将士振臂高呼,声音响彻云霄,连湄南河的河水都仿佛被震得泛起涟漪。
常茂更是激动得挥舞着手中的大刀,高声喊道“痛快!虽说这仗打得不过瘾,可半个月就灭了南洋霸主,咱大明军队就是强!”
将士们纷纷附和,脸上满是骄傲与自豪——这短短半个月的征战,从三路大军齐发到合围都城,再到暹罗国主投降,每一步都彰显着大明的强横战斗力,怎能不让人自豪?
拉玛铁菩提二世缓缓抬起头,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他从身旁颂猜手中接过降表和国玺,双手高高举起,恭敬地递向朱高炽“罪臣拉玛铁菩提二世,愿献出国玺降表,归顺大明,乞上国善待暹罗子民。”
朱高炽示意身旁的侍卫接过降表和国玺,随后俯视着拉玛铁菩提二世,语气平静地说道“尔既投降,本王的承诺必守。但尔此前的过错,仍需交由陛下处置。来人,将拉玛铁菩提二世暂时关押,其余王室成员与大臣,皆带回营中看管,不得无礼。”
“是!”两名侍卫上前,解开拉玛铁菩提二世腰间的绳索,将他带了下去。
拉玛铁菩提二世回头望了一眼阿瑜陀耶城,眼中闪过一丝不舍,却终究没有多说什么,默默跟着侍卫离去。
随后,朱高炽下令“传我将令,大军有序入城,接管城防,安抚百姓!记住,严守军纪,若有敢抢掠百姓、伤害降兵者,军法处置!”
“遵令!”将领们齐声应道,随后率领军队,井然有序地向阿瑜陀耶城进发。
明军将士们迈着整齐的步伐,沿着街道行进,手中的兵器擦拭得锃亮,却没有一人乱拿百姓的东西,也没有一人对路边的暹罗子民恶语相向。
城中的百姓起初还躲在门后、窗后,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明军,眼中满是恐惧。
可当他们看到明军将士不仅没有抢掠,反而主动帮一位摔倒的老人扶起担子,还向街边的孩童露出善意的笑容时,心中的恐惧渐渐消散。
有胆大的百姓试探着走出家门,发现明军果然如诏书所言,秋毫无犯,甚至还有士兵主动向他们询问是否需要帮助。
“大明王师果然名不虚传!”一位白发老人看着明军的身影,感慨道,“以前暹罗军队进城,哪次不是抢东抢西?可大明军队,真是军纪严明啊!”
周围的百姓纷纷点头附和,脸上露出了安心的笑容。笼罩在暹罗头上多日的灭国危机,随着明军的入城,彻底消散了。
朱高炽没有立刻入城,而是让人将拉玛铁菩提二世带到了自己的临时营帐中。
营帐内,朱高炽坐在案前,看着眼前憔悴不堪的拉玛铁菩提二世,语气平静地说道“你可知,你最大的错误是什么?”
拉玛铁菩提二世抬起头,眼中满是悔恨“罪臣……罪臣不该野心膨胀,挑衅大明。”
“不止如此。”朱高炽摇了摇头,“你身为国主,不思如何让子民过上好日子,反而沉迷于霸主的虚名,压榨周边小国,这才是你最大的过错。南洋各国,本可和平共处,互通有无,可你却用武力逼迫他们臣服,收取高额贡品,百姓苦不堪言。而大明,向来以互利共赢为宗旨,与南洋各国合作,让他们的子民过上了好日子,这才是真正的王者之道。”
拉玛铁菩提二世沉默了许久,终于重重地低下了头“大将军王所言极是,罪臣……罪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