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暮瑜看着屏幕上清晰的联系方式，心里燃起一丝希望，但仍有迟疑：“可是…只买二十张…这么小的量，人家大老板会理我吗？”何知砚挑眉，没说话，直接用行动回答。
他按下拨通键，将手机举到耳边，电话接通的瞬间，语气变得沉稳又客气，“喂，您好，是郭老板吗？冒昧打扰您了，我是北仓二中的学生…对，就是想咨询您一下，今天学校发放的硬笔书法专用纸，我们同学用了都觉得特别顺手，书写流畅度特别好！所以想问问您，您供应给北仓二中的这款纸，在北仓市内哪家文化用品店能买到现货？嗯，好的，文昌文化用品店是吧？在市中心那边…太感谢您了！谢谢郭老板，祝您生意兴隆！”他挂断电话，把手机塞回裤袋，淡淡解释道：“这种能做学校生意的供应商，业务板块通常比较广，线下一般也有合作的零售点。有钱有闲有格局，接到这种咨询电话，尤其是听到学生夸他东西好，一般都很乐意指点一下，结个善缘，说不定还能发展个长期客户。”
何知砚顿了顿，看向她，思路清晰地安排下一步，“我记得你班下午第二节是体育课？”
暮瑜还沉浸在何知砚这通“社会人”般的操作里，下意识地点点头：“嗯，是体育课。”
何知砚看着她微微张着嘴、一副懵懂又带着崇拜的呆样，没忍住，笑着伸手，用指关节轻轻弹了下她光洁的脑门：“行了，别用那种看神奇动物的眼神看我。等体育课我陪你去文昌用品走一趟，把纸买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刚好被从食堂里打完牌、窜出来的林霁撞个正着。他立刻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爆发出堪比返祖现象的猿猴般怪叫，“嗷一一！何砚，你干嘛呢！”
声音大得足以吸引周围零星几个人的目光。何知砚伸手就去抓林霁连帽衫后面的帽子，企图实施"物理静音”。林霁早有防备，一个灵活的矮身躲开，得意洋洋晃着脑袋：“我现在对你这个狗东西的行动都预判了，你别想再…”话没说完，就被随后走出来的江栖从后面一把扣上帽子，往下猛地一拉，整个脑袋都被罩住了。
“吵什么吵，跟拉警报似的，难听死了。“江栖语气嫌弃，手里拎着个透明的塑料袋，里面装着几杯奶茶，显然是今天的“战利品”。江栖从里面拿出一杯，递给暮瑜：“林霁今天输惨了，大出血，请咱们喝的。”
暮瑜一看到奶茶，条件反射似的想起桌肚里那杯惨不忍睹的“灾难”，连忙摆手，表情有些抗拒"不…不用了谢谢，我暂时不想喝奶茶…何知砚无比自然地伸手，从江栖手里拿过那杯奶茶，插上吸管，自己喝了一口，然后才慢悠悠地替暮瑜解释：“她这会儿估计对奶茶这东西有心理阴影了，还是我代为效劳吧。”
林霁好不容易把帽子从头上扯下来，顶着一头乱毛，叽叽喳喳地追问：“阴影？什么阴影？妹妹你咋了？有人欺负你了？”何知砚言简意赅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林霁立刻拍胸脯表示体育课要一起去。
“人多力量大，"江栖淡淡开口，“反正体育课也是自由活动，一起去吧，早点买回来你也好安心。”
暮瑜看着眼前吵吵嚷嚷的三人，突然觉得桌肚里洒掉的那杯来历不明的奶茶，以及那二十张被毁掉的专用纸，好像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情了。阳光正好，勾勒出少年们鲜活的身影，连带着那些烦恼都变得轻飘飘的，仿佛下一秒就能被这秋日的晴空蒸发殆尽。青春里的麻烦事，就像夏日的骤雨，来得突然，但只要身边有可以并肩同行的人，再大的雨，也总能看到放晴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