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翻墙同谋
四人回到班级时,午休的预备铃刚好打响,走廊里喧闹的人声像被一刀切断,瞬间陷入安静。
班里已经趴倒下一大片,蓝色的窗帘拉了一半,阳光斜斜地切进来。王岚在午休时间基本神隐,将班级的“生杀大权"放权给了班长,陈宇航。林霁在自己的座位上,埋头跟暮瑜买的那条新毛巾较劲。食堂小卖部只有这种大号毛巾,何知砚吩咐他裁成两块,好给暮瑜擦桌子用。
剪刀不太顺手,剪起来嘎吱作响,细小的棉絮纷纷扬扬地飘落,沾在他的校服袖口和桌面上。
他有点不耐烦,随手就往过道那边拍了拍,想把碎屑掸下去。这活儿可真够磨人的,难怪何砚不自己弄……临过道的实验班女生原本趴着假寐,被这细微的动静搅得不安,不放心地想看看林霁在搞什么名堂。
一抬头就见空中飘着星星点点的白絮。
她顿时皱起眉,一边用手胡乱拍着头发,一边压低声音抱怨:“林霁!你干嘛呢!都弄我头发上了!”
林霁停下动作,抬眼看了看两人之间至少半米远的距离,觉得这指控实在有点离谱,“咱俩隔着一条过道呢,这也能飘到你头上?”他心心里嘀咕了一句"真够矫情的”但转念一想,自己这随手乱拍的行为确实不太文明。
于是,他拿起刚剪好的毛巾,展示给她看,“你看清楚了,这毛巾剪刀都是新的,你要真觉得心里膈应,下课我请你校外理发店洗个头,这总行了吧?”他自认这解决方案已经相当有诚意了。
那女生顶着一头被自己拍得有点毛躁的头发,重点却完全跑偏,盯着林霁刚才拍棉絮的手,小声嘟囔:“你手脏。”林霁…”
神特么“你手脏………
我这手刚洗过好吗?
他深吸一口气,默默把“冤屈″咽回肚子里。江栖和暮瑜这边的“战场"更是焦灼。
江栖撑开一个塑料袋,递到暮瑜桌肚下边,暮瑜正小心翼翼地从桌肚里掏出被奶茶浸透的专用纸。
纸张吸饱了水分,变得沉甸甸软塌塌,每扔进塑料袋里一部分,都不可避免地发出"啪嗒″一声闷响。
在这落针可闻的寂静里,这声音简直被放大了十倍,成了干扰安宁的"白噪音″。
高高坐在讲台桌上、只露出半个脑袋监督纪律的陈宇航,像是终于找到了行使权力的契机,用指关节重重叩了两下讲台桌面,“暮瑜!江栖!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大家都在休息,就你们那儿噼里啪啦的!有没有点集体意识?”不少原本趴着的同学被这接连的动静吵到,纷纷从臂弯里抬起头,睡意朦胧或带着好奇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后排窗边的位置。江栖头都没抬,一边稳稳扶着袋子一边回嘴:“就你声音最大!书桌里奶茶洒了,不收拾等着发酵,酿酸奶啊?”
陈宇航被当众噎了一下,脸上有些挂不住,为了维护颜面,“腾"地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提高了音量:“你们不会等下课再弄?非挑这时候影响别人?"“影响谁了?就你耳朵灵是吧?要不你过来帮我们喝干净,我们立马安静。"江栖的话像小刀子似的,嗖嗖往讲台那边飞。暮瑜听着两人一来一往的争执,手下动作加快,只想赶紧结束这场混乱。她轻轻碰了碰江栖的手腕,“都收拾好了,袋子给我吧。”暮瑜刚拿过塑料袋放到脚边,身侧就悄无声息地递过来两块毛巾,其中一块甚至贴心地打湿好了。
暮瑜本想对何知砚道声谢,结果接毛巾的时候,指尖不经意间划过他冰凉的指节。
那声“谢”一下子卡了壳,听起来就很滑稽。何知砚短促笑了声,“谢我啊?知道了。”“谁要谢借花献佛的家伙,我谢林霁呢。"暮瑜愤愤转过身。气自己的不争气,碰一下手而已,有什么好紧张的。她不知道林霁在后面正“老泪纵横。”
林霁:鸣鸣鸣,终于有人肯定我的努力了。暮瑜先拿干的那块擦干桌子内部,再用湿毛巾来回擦了几遍,最后才把毛巾丢进脚下的塑料袋里,打了个结。
看着恢复洁净的桌肚,她轻轻叹了口气。
这兵荒马乱、意外频出的中午,总算要过去了。她默默祈祷下午能顺利一点。
第一节课的下课铃声刚落,教室里瞬间活了过来,嘈杂声四起。林霁就看见何知砚还八风不动地靠在椅背上,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英文原版书,看得那叫一个专注。
林霁忍不住用手肘捅捅他,“喂,何砚,平时你装装逼看看英文书也就算了,这都要帮妹妹办事了,你怎么还跟没事人似的?”他声音压得低,眼神还往门口瞟了瞟。
逃课这事儿,他经验丰富,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一一低调,嘴上得有个把门的,谁知道哪个耳朵尖的听见了,转头就给你告到老师那儿去了。他和何知砚倒是无所谓,她们班主任想管,也管不到他俩身上。可还有江栖和暮瑜不一样,还是要谨言慎行。“急什么,等人散散再走。“何知砚不紧不慢地把凳腿放平,书“啪”一声合上,“还有,看海外版不是装,而是国内出版会有删减。”“删减?"林霁一愣,随即眼睛贼亮,像是瞬间参透了什么天机,拖长调子“哦一一"了一声,笑嘻嘻地伸手去捞何知砚放在桌上的书,“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