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改嫁,退一步,就算改嫁,也不能把孩子改始她呜呜哭着,“你若记得老夫人的恩情,就让小姐承了张姓,将来每年清明给老夫人烧点纸钱,不要断了香火。”
沈蔓歌嘴角的笑容收起。
她已经明白了曹嬷嬷的心心事。
“嬷嬷,你放心吧,我不会嫁给江先生的。”她掏出手帕,温柔地帮老仆擦眼泪。
曹嬷嬷还不待放心,就听小夫人又笑嘻嘻地说“孩子,我不打算让她姓张。”
她脸色血色褪尽,看着她的目光已经带上了凶光。沈蔓歌嘴角笑容加大,笑眯眯地问“您说,姓许,如何?”曹嬷嬷瞪大眼睛,嘴唇哆嗦着,说不上来话。沈蔓歌眼睛也有点发热。
她也是看到婆母的灵位才知道的这件事。
“让她跟婆母姓许,好不好?”
曹嬷嬷嗫嚅道“这……这不合规矩?”
“规矩还不是人订的?"沈蔓歌扬眉,神气十足地说“如今我才是张家的大夫人,我说的话便是规矩。”
曹嬷嬷没说话了。
她突然跪下来,结结实实给沈蔓歌嗑了个响头。沈蔓歌没阻止,坦然接受了曹嬷嬷的这份大礼。这也没什么不好。
沈蔓歌平静想。
她当时在屋子里生产,只有明明千里迢迢从上海回来,充当她的娘家人。而她真正的娘家人,也只是在她生下女儿后的第二天,随意送来了一些大哥孩子的旧物。
…还不如方县长用心。
她早就想好了,孩子不会跟她姓沈,也不能姓张,如今跟婆母姓许也挺好的。
全当还了她救命之恩。
而另一边,方县长正在和幕僚们说起江明川这个人。有关江明川的发家史,在接到萧家的传话后,他立刻派人去仔细查过。他可以肯定,朗陵县并没有江明川这号人物。他第一次出现,便是在胡德全发的那张通缉令上。
后来,萧家大少爷告御状,把全县上下有头有脸的都告了一边。方县长惊吓之余,为了自保,只得把罪过都推到了胡德全身上,将其投入了监狱,前段时间刚枪/毙。
也幸亏大总统明察秋毫,没继续追究这件事。方县长怕透了萧大少,一直在绞尽脑汁要如何同他缓和关系。江明川的到来,简直是瞌睡了送来枕头。
但是,江明川这个人也充满了谜团。
一个幕僚小声嘀咕:“简直像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方凤台也深以为然。
他这段时间把全城的户籍资料都翻了个底朝天,死活找不到这个人。而且他一回乡,就携带了雷霆之威,大张旗鼓为沈氏女撑腰,两人关系匪浅。
方县长补充道:“他自己本人曾在报纸上公然宣称自己是奴隶出身……几个幕僚表情微变。
方县长同他们对了个眼色,均认为江明川的真实身份已经昭然若揭了。一个幕僚脱口而出“她该不会就是沈明明吧!”方县长说:“江明川估计是哪家的隐户,所以才没有户籍档案。”两个声音一同响起,然后两人一同沉默了。方凤台一脸不可思议的瞪着幕僚。
他不解反问“你怎么会这么想?”
幕僚却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有道理啊。
他期期艾艾的把所有线索都扩列了出来,越说越觉得自己发现了真相。然而,县长和同僚们看他的眼神都古怪极了。…就好像在看傻子。
他急了,“江明川没胡子!”
“本官也是二十几岁才开始长胡子。”
“她,她还没喉结!”
“有啊,她有的。"方县长替江明川澄清,“只是看起来不太明显。而且他的声音,雄浑有力,一言一行都潇洒坦荡,如此昂扬丈夫,怎么可能是个娇弱女子?”
他荒诞地笑出了声。
“那沈明明的通缉令我也是看过的,和江爷完全不像,你啊,怎么会这么想?”
幕僚这下子闹了个大红脸。
他也开始觉得自己的想法天马行空起来。
是啊,江明川如果真是女扮男装,难道全上海的人都是瞎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