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第五十九章（二合一）
由复旦公学牵头，联合圣约翰大学、震旦大学、沪江大学及同济德文医工学校，五所沪上知名学府的文学社、妇女权益研究会等进步学生组织，共同在复旦大学的礼堂举办了一场关于“新时代妇女权益”的学术研讨会。可容纳数百人的欧式拱顶礼堂内座无虚席，连过道都站满了旁听的学生。除了各校的学生代表,前排就座的还有不少高校教授、报社主笔、社会名流,甚至还有几位衣着体面的政府官员到场。各位学生代表轮流上台，结合调查数据与社会现象，条分缕析地阐述着当下女性在教育、就业、婚姻等方面取得的进步与依然存在的局限。发言各有见地，台下时时响起赞同的掌声。然后一一
复旦公学文学社的社长萧令姝款款走上讲台。她穿着一件月白色的改良旗袍，齐耳短发衬得她气质清雅又干练。她没有立刻发言，而是先从讲台上拿起一本杂志，从容地举起，向全场展]小。
秋香色的封皮在礼堂的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其上四位形态各异的女性侧影简笔画，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感；上方"She Says"的几何美术字设计，既摩登又典雅。
“诸位师长，诸位同学，"萧令姝朗声道：“在我继续之前，请允许我向大家推荐这本新近创刊的杂志一一《她说》。”
她稍作停顿,满意地看到台下许多好奇的目光聚焦在那本杂志上。“想必在座诸位，无人不知前不久轰动沪上的"牡丹皇帝′选美大赛。相关报道，我们也都在报章上读过不少。但这本《她说》的独特之处在于，它并未停留在浮光掠影的热闹上，而是深入采访了二十五位极具代表性的参赛者，详实记录了她们的成长经历、思想观念与人生追求。”她这番话,果然成功勾起了在场众人的兴趣。只见萧令姝微微侧身，向台侧示意。
早有准备的学生会成员们便捧着一摞《她说》杂志，快步走入听众席，将二十多本杂志分发给前排的师长和后排的学生代表们。一时间，会场内响起了细微的传阅声，许多人迫不及待地凑在一起，翻阅起来。
萧令姝自己也拿起一本，熟练地翻到其中一页，继续她的发言：“方才诸位探讨了女性权益的诸多方面，现在，我想借《她说》中的一个具体案例，提出一个或许更值得深思的议题一一我们究竞该如何界定"女性自由'的边界？”“在本期刊登的一篇人物专访中，一位思想极为前卫的女学生参赛者，提出了一个堪称′暴论′的观点一一”
萧令姝刻意顿了顿，一字一句道：“化妆，是对女性的物化！”“嚅一一"台下立刻响起一片低低的惊呼和交头接耳的议论声。在当下几乎所有女性杂志都极力争取美妆广告的背景下，《她说》竞敢刊载如此尖锐、甚至可能得罪金主的言论，这份胆识着实令人惊讶，也瞬间点燃了全场探讨的热情。
萧令姝趁热打铁，引导着讨论：“请诸位想想，我们追求摆脱被审视、被定义的处境，那么自愿选择化妆，究竞是屈从于外在的审美规训，还是个体表达美的自由？反之，完全拒绝容貌管理，又是否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自由呢？”一位圣约翰大学的女生率先站起来，扶了扶眼镜，言辞犀利：“我无法认同这位参赛者的观点。追求美是人的天性，女性化妆与男性注重仪表一样，是社交礼仪的一部分，更是个性与审美的表达。将其简单粗暴地归为"物化'，未免过于偏激，也忽视了女性自身的主观能动性。”她话音刚落，一位震旦大学的女生立刻起身反驳，情绪略显激动：“但这所谓的′审美'，其标准由谁制定？难道不是千百年来男权社会塑造的产物吗？我们花费大量时间、金钱去迎合那个标准，难道不正是无形中接受了被′物化'的命运？《她说》敢于发出这样不同的声音，恰恰说明它并非广告的附庸，而是在真诚地思考！”
“自由理应包含′选择化妆'的自由！”
“但前提是，这选择是真正发自内心，而非被社会风气所绑架！”会场内的争论愈发激烈，正方反方各执一词，引经据典，谁也说服不了谁。思想的火花在碰撞中四溅。
端坐前排的教授们并未阻止，反而面露微笑，眼神赞许。真理不辨不明。激烈的辩论持续了约一刻钟，虽未达成共识，但萧令姝在做小结时，说了一句让所有人都点头赞同的话：“无论诸位支持哪一方的观点，我想，我们都必须承认一一《她说》这本杂志，倒是真真切切地实践了它在创刊词中所标举的那十六个字：′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畅所欲言，兼收并蓄。”有关《她说》的讨论，只是这场内容丰富的研讨会中的一个精彩插曲。随后，一位与会的美国女士上台，分享了海外女性权益运动的最新进展，再度引发了一轮新的思想激荡。
不过，萧令姝此举并非没有收获。
在研讨会临近结束时，她正式向与会的校方领导和老师们提议，邀请《她说》杂志的主创团队一一包括投资人江明川先生、主编埃莉诺·琼斯女士等人，前来复旦大学举办一场专题讲座。
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在场老师们的大力支持与积极响应。萧亦姝扬起嘴角，得意的笑了。
又过了几日，晨光熹微，复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