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电话挂断了。“嘟…………嘟…….回应陶冠泽滔天怒火的,只剩下冰冷的忙音。他握着话筒的手青筋暴起,胸口剧烈起伏,整个人气得浑身发抖,狠狠将话筒砸回机座。
陶冠泽那声震屋瓦的咆哮,连隔壁的宋玉和单言都听得真真切切。单言正轻轻拍着熟睡的宋远舟,和看报纸的宋玉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完了。"单言用气声说,“听这动静,陶华今晚怕是暴露了。”宋玉点点头,放下报纸,眉头紧锁。
接下来的几天,陶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低气压。陶冠泽几乎不说话,脸色阴沉得很,看谁都不顺眼。陶振硬着头皮地给陶华打电话,试图劝和:“妹……爸气坏了,你看要不…先回来一趟?”
电话那头,陶华的声音带着疲惫,却异常坚定:“哥,我这边就还有最后几场,我不想半途而废。这样,等我搞完了,我立刻回!你帮我再稳住爸几天,求你了啊,哥!”
陶振顶不住妹妹的撒娇,只能暂时应下。
可他也没什么好办法,看着客厅里父亲山雨欲来的背影,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无辜躺枪的还有陶忠。
这天他兴致勃勃地拎着心爱的钓竿、鱼篓和帆布马扎,哼着小曲儿正准备出门钓鱼,享受难得的周末。
刚走到门口,就被坐在客厅看报纸,其实一个字没看进去的陶冠泽一声怒喝截住了:“站住!一天到晚就知道钓鱼钓鱼!游手好闲的像什么样子!”陶忠被吼得莫名其妙,一脸委屈:“爸,我.…我就钓个鱼放松下,招谁惹谁了?″
“招我惹我了!看着你就烦!滚回去!”陶冠泽正在气头上,看什么都不顺眼。
陶忠悻悻地低着头,像霜打的茄子一样放下家伙什儿,回了自己屋。关上门他才敢小声嘀咕:“这都什么事儿.我招谁惹谁了..真是城`失火殃及池.….”
越想越憋屈,他要给陶华打电话!
想到这儿,陶忠立刻起身跑去找陶振。
没办法,父亲在堂屋,他不敢用堂屋的座机,只能用陶振的大哥大给陶华拨电话。
等电话接通,陶忠语带哀怨:“我的姑奶奶,你赶紧回来。爸现在就是个人形炸药包,我今儿就是想去钓个鱼,就被他劈头盖脸一顿骂,说我不务正业。我这可是替你挨枪子儿啊!”
电话那头的陶华很是歉疚地道:“对不住,对不住,我刚唱完最后一场。你放心,我明天就回去,保管你还能去钓鱼。”陶华说话算话,赶了最早发车的一班火车,回了陶家。没有预想中的怯懦,她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平静,主动要求召开家庭会议。气氛凝重,双胞胎被姜禾抱进里屋,关上了门。陶华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神色各异的家人,清晰而坚定地说:“爸、妈、大哥、二哥,我这段时间去参加节目了,而且,反响还不错。”“我喜欢唱戏,也考虑了很久,我想……转行学这个。”“那你工作那边咋办?“陈逸凝问。
陶华据实以告:“我现在的工作就是和戏曲相关的。”她之前撒谎了,不过现在反正都被发现了,也不用再藏着掖着了。“你!!!”陶冠泽猛地站起来,身后的椅子因巨大的力道“刺啦”一声被带倒他浑身哆嗦,脸色由红转白,指着陶华的手抖个不停:“我供你读大学,现在跟我说你要去当戏子?!你还学会骗家里了?你.…你简直不知所谓!鬼迷心窍!”
他气得眼前发黑,顺手抄起茶几上的鸡毛掸子,劈头盖脸就朝陶华打过去。“爸!!”
“别动手!”
陶振和陶忠同时扑上去。
陶忠死死抱住父亲的后腰,陶振则冒险抓住他的手腕,两人合力才将鸡毛掸子夺了下来。
“打!你让他打!”陶华倔强地昂着头,眼圈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让它掉下来,“打死我我也要说!我就是喜欢唱戏!我站在台上才觉得我是活着的!”
陈逸凝把情绪激动的陶华往后拽,试图拉开父女两人之间的距离。她心疼地看着女儿,又气又急:“都给我坐下,一家人有话好好说。”“我跟她没什么好说的了,她要是想不明白,就别想出这个门!“盛怒之下,陶冠泽采取了最极端的手段。
他把陶华反锁进了她自己的房间,然后搬了家里那把最沉实的榆木椅子,像个门神一样坐在房门口,寸步不离。
甚至自己破天荒地给学校打电话请了假,说是这几天都不能去上班了,势必要和陶华斗争到底。
如此,僵持了一整天,两个人午饭、晚饭都没吃。陈逸凝心疼老公和女儿,端了两碗热汤面过来:“老陶,你多少吃点儿,也把门打开,让孩子也吃点热乎的,这都一天了,总不能饿着吧。”陶冠泽梗着脖子,双手抱胸:“她不是有本事吗?不是要靠唱戏吃饭吗?那就饿着!饿她几顿,看她还唱不唱得出来!我看她就是吃饱了撑的,才想这些歪门邪道!”
陈逸凝更气了,她把一碗面放在餐桌上,一碗自己端着,走过去抬脚踢了踢陶冠泽坐着的椅子:“你给我起来,你不吃可以,我不能让我闺女饿着!听见没?″
妻子是真发火还是跟他闹着玩,陶冠泽还是能分清的,毕竞两人一起过了半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