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衅,霍元晦兜头就是一拳砸过去,接着第二拳,第三拳。谢陵不闪不避,他知道他理亏。
霍元晦也并未留情,一开始毫无章法,后来渐渐有了条理,他清楚打人体的哪些穴位最痛。
谢陵眦牙咧嘴,想忍着疼,可骤然来的酸胀,居然让他没有忍住。裴霜瞧着差不多了,便出来劝架,强势分开了两人。霍元晦眼中怒意未消。裴霜捧起他红肿的手背轻吹:“别打了,仔细手疼。”
他周身戾气倏然消散,目光转柔。
裴霜紧握他的手,转向谢陵:“我不愿。我不是南阳公主,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她与霍元晦十指相扣,举手示之,两人对视,无需多言。谢陵面色寸寸灰败,心口钝痛。
“是谢某……痴心妄想了。祝二位百年偕老,永缔良缘。”情爱之事,从来不是退让便可获得。他们之间,容不下第三人。谢陵离去的身影透着孤寂。
裴霜目送他远去,下一刻却被反剪双手,唇也被摄住,扑面而来的是他唇上的温热。
霍元晦带着怒,撕咬着她的唇瓣,她吃痛皱眉,轻嘶一声,随即察觉唇上力道渐缓。
他终究不忍伤她。
却也并未放过她,强势撬开她的齿关,作乱着,辗转厮磨间诉尽日夜相思。裴霜迷蒙着睁开眼看到他动情的眉眼,也就随他去了。听到那样的话,总归要醋一醋的。
然一时的纵容,她被压在了那张矮榻上,让她散了衣襟,乱了发髻,肩头多了点点红痕。幸好霍元晦理智尚存,缠绵方歇时仍紧锁她的腰肢,下巴贴着她的额头,落下一吻后哑声道:“当初就不该救他!”裴霜震了震:“头一回见你喊打喊杀。还有打架,长大了后,也是头一回见。”
他当真是气疯了吧。
她靠在他的肩头,额发垂下来,显得异常乖顺:“见死不救,就不是我认识的霍元晦了。”
“偶尔疯一回,也挺好。“霍元晦紧了紧手臂,“葭葭,我远不如你想的那般大度。”
裴霜望进他眼底晦暗的幽深,心尖微颤一一他说的是实话。他向来温润,从未在她面前显露锋芒,倒教她忘了这原是只收敛利爪的幼虎,并非没有伤人之能。
裴霜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唇角:“好,不大度就不大度。”霍元晦看着她:"葭葭,我们成亲好不好?”裴霜怔了怔,没有回答,慢慢从矮榻上爬起来,整理好了自己的衣襟。霍元晦怀中一空,以为她不愿,怅然若失,整个人都落寞了下去,宛如一坛死水。
却见她背身行至案前,自底层取出一物。
霍元晦瞥见了那抹明黄,飞速理好衣襟,双膝跪地。“霍时接旨一一”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朕闻乾坤合德,万物生焉;日月并明,四海仰焉。今有承献皇帝女昭庆公主,静容婉仪,英姿勃发。晋国公霍时,麟趾呈祥,秉性端方。两姓联姻,实属良缘。国公元晦既冠而有为,公主昭庆及笄而待字,兹以金玉之盟,缔结秦晋之好。”
“特旨,赐婚于晋国公霍时尚昭庆公主,择吉日完婚。赐公主府于晋国公府东侧,食邑三千,仪同亲王。另赐东海明珠十斛,蜀锦百匹,赤金头面十二副,以彰天家恩宠。朕愿尔夫妇同心,琴瑟和鸣,以承宗庙之祀,以固邦国之宁。钦此一一”
霍元晦掌心向上:“微臣霍时,接旨。”
明黄色沉甸甸的圣旨到了他手中,他迫切打开,欢欣异常,眼巴巴地看着她:“你何时求来的?”
“你一下江南就去求了。"裴霜语气轻松,似在谈论天气一般。霍元晦紧紧拥住她,似要将人揉进骨血:“葭葭,得你为妻,是我三生之幸。”
三月后,晋国公霍时与昭庆公主大婚。次年生子,越二年得女。又一年,镜衣司指挥使耿集卸任,外人道其向往江湖,唯亲近者知是为追随一女子。再三年,孟栎白与玖瑶苦寻八载,终得白虎心。玖瑶蛊毒尽解,二人白首偕老。
晋国公霍元晦执掌刑部,入中书省,位同副相;昭庆公主裴霜接任镜衣司指挥使,掌天下诡案稽查。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