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不假思索道:“那当然是吃鱼腹肉了,鱼腹肉更好吃,刺也少。”在赢成蟜的刻意引导下,扶苏的声音也变得大了不少,正正好好让周围的人能听见。
嬴成蟜继续摸着扶苏的头,声音再度大了一些:“姚上卿所说的筋骨之肉便是赵国,腹上软肉便是韩国。常人自会先取腹上软肉食用,此韩使所不欲也。“但若韩使回答先取筋骨之肉,那便还不如你这四岁小童,属于疯人呓语,不足为信了。”
嬴成蟜的声音正正好,使整个行人殿中顿时充满了欢快的气息。姚贾的嘴角也愈发上翘,待笑声止息后乘胜追击道:“至于韩使所言韩国素为秦国内臣,听命顺服之语,吾亦以为是荒诞滑稽之谈!“(秦)惠文王更元七年(公元前318年)韩国与诸国合纵,与我大秦战于修门。
“昭襄王十四年(公元前293年),战于伊阙。“庄襄王二年(公园前248年),围困函谷关。“可见你韩国非是甘做内臣,而是畏我大秦兵锋,一旦得机,便生反复之心!”
嬴成蟜看着韩非涨得血红的面庞,在心中默默摇起了头。韩非真是吃了结巴的亏,辩论的技能点没点亮,要输给姚贾了。哪知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这句老话在此时爆发出了惊人的威力。
“汝不过一监门卒之子,怎配在此妄言国家大事!于魏行盗窃之事,在赵则为赵王所驱,行于诸国之间,手握千金之财,损公而,肥,肥私!吾看你,看你为秦谋利是假,结交诸侯是才是真!
“还请,请,秦王将此人叉下殿去。下臣,下臣宁死也不与此人同殿而语!”
嬴成蟜觉得自己有些牙疼了,不是,韩非你怎么还搞人身攻击呢。姚贾这老小子可是最忌讳别人拿他身份说事了。然后施施然将目光移向了李斯。
按秦国的举荐连坐制,身为姚贾举主的李斯肯定是不能安坐看戏的。和嬴成蟜想的一样,李斯果然站起身说道:“王上,臣有一言,禀于王上。”
嬴政把手一抬,语气听不出喜怒:“讲。”李斯获准后当即朗声道:“太公望,齐之逐夫,朝歌之废屠,子良之逐臣,棘津之不雠庸,文王用之而王。
“管仲,其鄙人之贾人也,南阳之弊幽,鲁之免囚,桓公用之而伯。“百里奚,虞之乞人,传卖以五羊之皮,穆公相之而朝西戎。“文公用中山盗,而胜于城濮。
“此四士者,皆有垢丑,大诽天下,明主用之,知其可与立功。“我大秦之兴盛,正是因为六国所不能用之人而我大秦用之。“倘或因出身与小过即行废止,无异于因噎废食,此明主所不为也。“至于韩使所言,臣亦不敢苟同。臣以为,若我大秦允许韩国存在,则如同人允许自己的腹心存在疾病而不去治疗一般,若舍韩而谋赵、齐,则腹心之疾立犯!
“望王上详察利弊,勿要做亲者痛,仇者快之事!”嬴成蟜在一旁听得乐呵极了,高端辩论赛就是精彩,精彩啊。哪知战火转瞬之间就烧到了自己身上。
在万众期待中,嬴政将目光投向了正在看戏乐呵的蠢弟弟:“成蟜,你以为李斯此言如何啊?”
啥玩意,我以为如何?
哥,你倒也不必这么给我造势……
嬴成蟜一边在心中吐槽,一边收回思绪,挺身郑重道:“下臣以为御史大夫(李斯)之言甚合情理!
“假如人人都像卞随、务光、申屠狄(古代隐士)那样,又有谁能为国效命呢?
“臣听说英明的君主不会计较臣子的过失,不听信别人的谗言,只考察他们能否为已所用。
“臣不知姚贾是否有贪墨公帑,结交各国国君之举,只知姚贾自就任以来,建功颇多。”
嬴成蟜三言两语给事情定了调,然后笑眯眯地望向已经面露灰败绝望之色的韩非:“还请贵使就事论事,勿要做旁的人身攻击呢。“尽管贵使言我国上卿出身有瑕,不配言国事殊为无礼,但我大秦为礼仪之邦,还是满足一下贵使的要求好了。
“先自我介绍一下,在下姓嬴,名成蟜,乃故庄襄王之子,现秦王之弟,如今忝获长安君之爵,不知可否与贵使言两国国事呢?”嬴成蟜虽然笑容洋溢,但他是经过战阵之人,话语中自有一股不容反驳,不容推拒的气势,韩非为之所慑,只得点头道:“长安君自是有资格的。”“那好,我自小好兵谋,不善诗书,就与贵使论一论这内臣之说吧。”韩非继续点头:“可。”
“贵使言韩国如今为我大秦内臣,好比国中郡县,然否?”这样只用说是与否的选择题对韩非的语言系统十分良好,因而韩非脸上血色消退不少,改为坚定地往外蹦单字:“然。”嬴成蟜咧开嘴笑了,很开朗,但熟悉嬴成蟜的人已经开始为韩非哀悼了。于政于军,长安君都是有名的笑面虎,可万不能让他笑。但韩非是外国人,就这么一无所觉地被嬴成蟜给咬住脖颈。“既为我秦国的郡县,则韩国臣子的任免当由我国王上一言而决,韩国的赋税当归于我大秦的府库,韩国的国君当遵照我秦国王上的命令前来咸阳朝见,而不是派贵使来。”
“你,你……“韩非再次结巴的同时,脸也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充血涨红。狗屁的来咸阳朝见,平原君被昭襄王扣押的事才多少年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