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看见了,小财神其实没在觉得丢脸,她挡住脸是因为在笑。果然,应家的恶趣味乃是一脉相承。不仅是天宝掌柜与应二禄,应五财亦然。
……算了。
随着这株桃树被应家的可怕功法反噬,原先禁锢它的封印竟也逐渐在枝干上缓慢浮现。
岑再思定睛。
这种图案,她曾见过。
连绵的云雷纹样,青金色纹路如织锦般层层交叠,纹路边缘延伸出细密的蔓草纹,如同活物般在树皮上来回游走。
在不算许久之前的某个地方。
往前想,不在梧洲,不在暮洲,也不在润洲。再往前,嵘洲,菱洲……悬珠秘境。
悬珠秘境夏季区域藏着宝珠的幽深洞口!
那上面正绘制着这种连绵不断的怪异图案!这株桃树,不,这个先天灵物,竟然也是由悬珠主人封印在此的吗?“吴师姐!”
岑再思立即对无涯阁那位师姐道:“吴师姐!加深这层封印的痕迹!”“好,我这、这就……
“隆一一一一”
吴师姐的话尚未说完,头顶积云,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轰落!祁白的第二道雷劫落下了。
不对,这来得太快了!
按常理而言,一个修士的每一道劫雷彼此之间都会相隔一个时辰,既给修士以修整的时间,也会劫云以酝酿的时间。就像岑再思的金丹雷劫,总计二十七道劫雷,从头到尾连续劈了两天两夜不止。
祁白的第一道劫雷才刚过去多久?半刻钟有吗?岑再思愕然转向祁白,终于发现了这位龙小天身上似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一一他的小腹丹田处,五种色彩属性的灵气正在以某种混乱的方向与速度,没有规律可言地胡乱旋转着。
就像被人恶意搅乱的一池满是颜色的湖水。是因为他识海之内的那个系统吗?
【应该不是。】越昙同样发现了异常:【他丹田的灵气应当正在天雷淬炼下逐渐凝实成丹,此刻乱成这样,并非识海中可为。】丹田,结丹。
岑再思紧紧盯着祁白的方向。
从“朱求真"死后飞出的那团灰光来看,所谓系统,并非全然没有实体的怨灵。
它有实体,却又要找别的修士或是法宝遁入其中。这只说明一个问题,它的实体孱弱无比,哪怕是岑再思这样的金丹修士,亦能一击即碎!
天雷之下,她等待着这个时机。
直到第六道青雷劈下。
吴师姐的努力有了显著成效,不断重绘的封印纹路竟真的有了加深的迹象,甚至重新缓慢流动起来,邪修复生的速度亦随之明显变慢。第九道青雷劈下。
抵抗邪修的压力逐渐减小,江自流停止了撒灵石行为,他凑到吴师姐身边,头一回亲眼见到无涯阁修士的测绘灵笔,大为惊奇,接着积极主动提供了朝岫符宗画符时的各种灵笔蘸料。
吴师姐的脾气与每一位无涯阁修士同样温吞好说话,当即一一试了江自流提供的各色灵料,发觉其中某种在补绘这层封印上格外好用。见状,江自流藏在阴暗兜帽底下的那条并不存在的尾巴都快翘起来:“这是我娘珍藏的古方!”
第十二道青雷劈下。
随着封印的不断加固,那株桃树的体型逐渐缩小。加之祁白渡劫引来的天雷,此方被隔绝开来的空间,竞有了逐渐开裂的趋势。
头顶,不仅有闪动的雷光,还有了丝丝缕缕从外透入的发白天光。“这雷……
破局在望,终于有人注意到了那位谁来着的劈下来的金丹劫雷。竞然在青霄玄雷中掺杂了好几缕不可忽视的金阙玄雷!他不是个天资极差的五灵根吗?
啊,大概是这里人太多,凑得太近,影响到了他渡劫的道场,天雷惩罚性地增加了威力吧。
真是倒霉啊。
极度的疲惫之中,类似这样的疑惑轻轻闪过又消失。就像一只蜻蜓轻盈地在湖面上点了下水,又极快地飞走了。唯有岑再思的神情越来越凝重。
她是先天单雷灵根,对雷电的感知天生便极其敏锐。一道又一道的劫雷劈得扎扎实实、毫不动摇,直冲祁白而去,没有丝毫分心给她们这些旁人刮两下的打算……
这劫雷的强度并非受到了她们这些旁观之人的影响!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盯着雷光中心的祁白一-他丹田处混乱的灵流没有得到丝毫改善,反而乱得愈发不可收拾。
忽地,祁白勉强睁开眼。
那双黑漉漉的眼瞳遥遥望向岑再思,准确地与她视线对上。头顶的雷光闪动,他眼眸中的光便跟着闪动,一下一下,似是想说什么,但无法开口。很快,他又忍耐性地闭上了眼。
第十五道青雷落下之后,祁白头顶的劫云仍未散去。他的金丹雷劫竟还在继续!
“隆一一”
雷光再次乍响,岑再思控制不住地朝前迈出一步。是金阙玄雷。
祁白的第十六道金丹劫雷,是一道完整的金阙玄雷!这下,再忙着杀邪修的修士都七七八八有空抬头看一眼头顶了。竞引来了完整的金阙玄雷?
这人谁来着?岑大小姐的那个未婚夫婿?
什么意思?难不成他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天才?【封印。】
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