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竟有如此深厚的天道功德?”
广成子眉头拧成死结,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玉座扶手,心中满是疑惑。
这事实在不合常理,他索性不再纠结,话锋一转,看向惧留孙,“此事古怪,容后再议。
惧留孙,你继续说,后来如何?你那一掌,总该将那赵诚威慑住了吧?”
玉鼎真人也跟着笑了笑,语气带着几分轻松,“总算能惩治那小子了!
金仙出手何等威势,他就算不死也得掉层皮,这下该不敢再狂妄了吧?”
惧留孙却长长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憋屈,“师兄有所不知,那赵诚就是个不要命的小疯子!
我那一掌确实用了重劲,他也确实受了重伤,嘴角隐有血迹,落地后身形都站不稳。
可他不但不惧不退,还一心要再战,拎着番天印和遁龙桩,追着我打……”
说及往事,惧留孙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双手不自觉地攥紧,那股被化神修士追着打的憋屈,几乎要从语气里溢出来。
众金仙脑补出那画面。
一个千年金仙被凡俗修士追得狼狈躲闪,纷纷露出同情的目光,连清虚道德真君都暂时压下了对赵诚的恨意,为惧留孙感到几分难堪。
惧留孙迎上广成子满是同情的目光,知道该说那最坏的消息了,他喉结动了动,幽幽开口。
“我本就被功德气运反噬,杀劫都被引动了大半,不敢再对他动手,只想赶紧带着弟子退走……”
广成子轻叹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难为你了。
可那赵诚如此嚣张,又有精神禁制捏在弟子们元神里,你是打算怎么带他们走的?”
惧留孙扭过头,望着远处翻腾的云海,语气越发沉重,“唉,我本想冒险用仙力强行压制禁制,逐个将弟子带离武安城。
谁知赵诚设下的禁制竟还有后手,就算我用仙元压制,他照样能强行激发!”
“这……”
众金仙皆是一愣,脸上的同情瞬间转为震惊。
一个化神修士设下的禁制,竟能顶住金仙的仙元压制?
这简直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广成子咽了口唾沫,试探着问道,“那你……最后放弃了?”
惧留孙摇了摇头,声音低沉,“没来得及。”
广成子心头一跳,有种不祥的预感,语气急促起来,“那弟子是留在武安城了?”
惧留孙的头垂得更低,声音细若蚊蚋,“没,死了。”
“死了!?”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炸响,众金仙瞬间炸了锅,赤精子猛地站起身,“谁死了?是哪个弟子?”
惧留孙抬起头,目光躲闪着看向广成子,嘴唇哆嗦着,“是……姬英!
赵诚激发禁制时没留半分余地,直接让姬英的元神崩解了……”
轰!
话音未落,广成子周身的仙力骤然爆发,如同海啸般席卷整个九仙山巅,玉座旁的仙绫被吹得猎猎作响,连远处的云海都被这股怒气掀得翻腾不已,差点将身边的金仙们都掀飞出去。
众金仙骇然望去,只见广成子浑身杀机腾腾,素色道袍与发丝无风自动,脸色黑得能滴出水来,一双眸子燃着滔天怒火,仿佛要将武安城都烧为灰烬。
“赵诚小贼!欺人太甚!”
他猛地一步踏出,身形就要朝着山下飞去,“今天我亲自去,把这孽障挫骨扬灰!”
“师兄冷静啊!”
赤精子反应最快,一把抓住广成子的胳膊,急声劝阻。
“糟了!师兄这是也提前应劫,心魔失控了!”
灵宝**师脸色骤变,连忙上前帮忙。
“快!拽住他!不能让他下山!”
“惧留孙,快上仙法!”
众金仙一拥而上,有的扯胳膊,有的抱腰,有的甚至直接用仙力缠住广成子的双腿,七手八脚地将暴怒的广成子死死拉住,生怕他真冲下山去,引发更大的祸端。
九仙山巅瞬间乱作一团,仙力碰撞的闷响、劝阻的呼喊声交织在一起。
最终,广成子还是被师兄弟们强行按在了玉座上,没能前往武安城。
但正如众金仙所料,他此刻心魔丛生,杀劫之气几乎要冲破道心,只能先行闭关,用清心仙法平复心绪。
其他金仙也被赵诚的所作所为气得不轻,原本商议好的后续计划也无从谈起,这场营救弟子的行动就此散去,众人各自返回洞府闭关,消化这糟糕的消息。
……
与此同时,武安城的墨阁之中,却是一片灯火通明。
数十盏油灯将宽敞的工坊核心区照得昏黄,无数身着墨阁长衫的墨官穿梭其间,脚步匆匆却有条不紊,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亢奋。
他们手中捧着图纸、零件,一边对照着新记下的技术典籍学习,一边飞快地进行实践。
整个墨阁以复?为核心,如同一个精密运转的巨大器械。
墨官们便是这器械上的螺丝钉与关键部件,有人负责打磨零件,有人负责绘制图纸,有人负责组装机关。
一旦遇到难题,年轻墨官会立刻去找相里勤等资深墨官请教。
若是资深墨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