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如絮,缭绕在九仙山巅。
白玉铺就的玉台上,十二座玉座依次排开,座旁垂着流光溢彩的仙绫,随风轻拂间,带起阵阵沁人心脾的灵气。
众金仙稳坐玉座之上,周身仙光若隐若现,一边品茶,一边低声交谈,目光时不时朝着山下云海望去,等候惧留孙带弟子归来。
“未曾想到,一个凡俗修士赵诚,竟能逼得我们到这一步,连惧留孙师兄都要亲自下山去捞人。”
赤精子捧着玉杯,指尖轻轻摩挲杯沿,语气中满是费解,“这赵诚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在凡间修炼,既无顶尖资源,又无正统传承,却能一力镇压我阐教三代精英弟子,实在不合常理。”
“可不是嘛。”
慈航道人掐着法诀,眉头微蹙,“殷郊他们都是重修一世,根基比上一世还要扎实,又带着番天印这等至宝,竟也不是他的对手。
此人身上,定有大古怪。”
灵宝**师目光凝重,“更奇怪的是,我们推演他的跟脚时,天机一片混沌,连他的因果线都布满变数,仿佛被什么东西遮蔽了一般,根本探不到源头。”
“无妨。”
玉鼎真人放下玉杯,语气从容,“惧留孙师兄此番亲自前去,不仅能带回弟子,定会对赵诚略施惩戒。
他与赵诚面对面接触,总能发现些端倪。”
谈论间,有金仙朝着山下望去,云海依旧翻腾,却始终没感受到惧留孙的气息。
慈航道人停下掐算的手指,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算算时间,师兄下山已有近一个时辰,怎的还未归来?
按金仙的速度,往返武安城也用不了这么久。”
“师兄此番下山,既要解弟子们的禁制,又要惩戒赵诚,多耗些时间也正常。”
玉鼎真人不疾不徐地开口,又补充道,“再说,师兄许久未曾下凡,许是想在凡间多走一走,看看凡世变化。”
灵宝**师却仍放不下心,眉头拧成疙瘩,“可我总觉得不对劲。
寻常情况下,金仙出手救几个化神弟子,不过眨眼功夫,哪里会耽搁这么久?”
广成子原本端着茶杯的手猛地一顿,脸色骤然微变,脱口而出,“糟了!莫不是……”
这一声“糟了”如同惊雷,让在场的金仙们都心头一跳,纷纷看向他。
“师兄,出什么变数了?”
赤精子连忙追问,身子不自觉地往前倾了倾。
广成子放下茶杯,指尖敲击着玉座扶手,语气带着担忧,“我怕惧留孙师弟受杀劫影响,对赵诚出手太重,万一不小心将他打杀了,恐会引发人道气运反噬,生出更大祸端!”
这话一出,众金仙也跟着担忧起来。
“惧留孙师兄一向稳重,虽说两个弟子被抓,但毕竟没有性命之忧,因果牵连不深,应该不会下重手吧?”
普贤真人皱着眉,试图宽慰众人。
“怕就怕赵诚那小子太过张狂,当众激怒师兄啊!”
文殊广法天尊叹了口气,想起赵诚在观天镜中那副桀骜的模样,便觉得没什么把握。
“这小贼见了金仙,还敢那般放肆不成?”
玉鼎真人依旧带着几分自信,摇了摇头,“只要师兄略展仙威,他自然会老实下来,诸位不必多虑。”
见众人眉宇间的忧色仍未散去,玉鼎真人从袖中取出一只羊脂玉茶壶,壶身泛着温润的灵光,又捻起一撮形似白玉、缀着细小白雾的茶叶。
他指尖仙力微动,茶叶便如活物般飘入壶中。
紧接着,一道清泉凭空出现,顺着壶口注入,沸水冲泡间,一股沁人心脾的茶香瞬间弥漫开来,连周围的云海都似被染上了淡淡的茶韵。
“诸位快尝尝我这‘清心雾灵茶’。”
玉鼎真人挥手间,十几只玉杯浮空而起,茶水自动注入杯中,稳稳落在众金仙面前,“如今天地肃杀之气渐浓,心魔翻涌,这茶能宁心静气,驱散烦躁。”
众金仙端起玉杯,浅啜一口。
茶香入喉,一股清凉之意顺着经脉蔓延至四肢百骸,原本因担忧而躁动的心绪瞬间平复下来,连识海中隐隐涌动的杀劫之气都淡了几分。
灵宝**师放下茶杯,长舒一口气,脸上的凝重散去不少,笑道,“果真有效!
看来是我被心魔扰了心神,过于担忧了。
区区一个化神修士,又怎能难为得了金仙?”
九仙山巅重新恢复了悠然氛围,众金仙或品茗闲谈,或闭目养神,静静等候惧留孙归来。
而此时,在九仙山百里之外的云海中,惧留孙正悬在半空,神色纠结,迟迟不肯前行。
此番下山,实在太过狼狈。
弟子没带回来,反倒折了姬英,更丢人的是,他一个金仙,竟被赵诚用番天印砸伤了胸口。
虽此刻仙躯已自行修复,但一想到当时被化神修士压制的窘迫,他便觉得羞恼攻心,心魔隐隐躁动,连带着周身的仙光都显得有些紊乱。
“好在出发前,没让广成子师兄用观天镜锚定我的气息,不然此番窘境,怕是要被师兄弟们看个正着,那才真叫丢人现眼。”
惧留孙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