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饮过血了。裴家兄弟俩,哥哥是个不怕打的,好像他的血肉越捶打越结实。一鞭一鞭,就像土被夯实。而裴珩少来聪慧,鲜少行差踏错。他似乎比这满祠堂的神主牌都要板正、都要生冷。这根荆条,是用不到他身上的。今晚,是第一次。
可是这种疼痛,裴珩却觉得早已尝到过。第一次,是兄长因他而受到鞭笞时,他似乎感受到了同等的痛苦。
第二次便是在朔州时,第一枚血丸的药效不知为何缩短了两天,让他感受到了毒发的疼痛。此时与彼时的疼痛,别无二致。待裴太傅离开后,祠堂的门重又关上,隔绝了最后一丝光亮。无人敢进来,亦无人敢求情。
唯二能劝阻裴太傅的人都以离世,他们的神主牌静幽幽地凝视着下方跪立的青年。单薄的中衣盛不住他的鲜血,滴滴答答落在地板上,像绽放出一朵朵红色的花。
那花儿娇嫩无比,颤魏巍的在夜露中抬脸。“好一朵芙蓉。"游野轻慢地笑,“我的马撞到了你,该我为你请郎中,跟我回府吧。”
“多谢将军。"轻软的声音很快被哒哒的马蹄声盖住,就像她来此的行踪,风一吹,就被灰尘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