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明月重悬(2 / 3)

“出来了!“慕亭云站了起来,神色激动,“师姐你看,那是不是裴珩?”“没有被押送,"慕亭云声音更加清亮,心情颇好,“那就是没事了!”赵归梦视力极佳,不仅看到了裴珩,还看到他正在同一个身穿绛紫色官袍的中年男子交谈。那人似乎颇有些激动,在裴珩的肩头拍了拍,这才转身走向不远处的紫盖八抬轿辇。

“那是蒋相。"慕亭云道:“蒋相向来爱才,想必今日也为裴二说了不少好话。”

蒋相走了之后,依然有很多人围着裴珩。今日密切关注裴珩的人,远不止这师姐弟二人。甚至此刻,还有不同颜色官袍的人从不同的方向朝着裴珩赶过去今日不知有多少人密切地关注着皇帝亲审的这个案子。今日过后,裴珩又要成为很多人的座上宾了。

“回吧。“赵归梦饮尽了最后一杯酒,站起身来。“师姐,"慕亭云有些不解地问:“裴二这一路也好不容易,咱们不去给他道喜吗?”

“不必了,他也不需要。“赵归梦冷淡下来,忽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容令被叫醒,揉了揉惺忪的眼,冲慕亭云柔软地笑:二表哥,回家啦?'“嗯,回家。“慕亭云自然地牵着他的手,小狸奴爬上容令的肩头。赵归梦回去时,得知周叙青已经将裴太傅放了回去。不知道这犟老头今天是个什么表情。她想,要是当初裴珩没有逃走,而是束手就擒,等着面见圣上,等着圣上相信他们的清白,不知道等不等得到。榻上摆着一个箧笥。她回来这么久了,竟然都没有打开过。实在是懒得不像话,偏偏懒人有怪脾气。这院子明明有下人仆妇,且不花她一文钱。可是赵归梦就是不喜欢别人进她的屋子,收她的东西。时至今日,连二绿姐妹俩都不曾收拾过她的屋子。

她把箧笥打开,把里面交缠在一起的衣裙一股脑地塞进柜子里,然后看到最下面静静躺着那个碗状的石头。

玉盘。

这东西到了最后,她也没有交出来。她也说不清自己当时在想什么,或许是在想,反正那个密室已经被夏时远带人挖了出来,交不交玉盘也没有太大意义裴珩知道这块石头叫玉盘,还知道这些奇怪的小形状是星星。她想了想,把玉盘塞进了衣柜的最深处,用一团裙子盖了起来。他依然是大庆最年轻的状元,是三朝元老的嫡子,是永威将军的弟弟。而她依然是不知来处的孤女,是戟雪门的门使,是陛下手里最锋利的一把刀。夜色如洗,照夜清的光辉随着她的动作在夜色里化成一道道流萤,像夜风有了形。夜风没有情绪。

夜风里的人,各有各的愁。

廊下的红灯笼静幽幽地照着青石板,沉默地注视着夜色中发生的一切。“跪下。"裴太傅的声音比夜色更加无情。裴珩跪在冰冷的黑色细缦砖上,面前是冰冷的黑色神主牌,最边上的神主牌上冰冷地刻着一排字:永威将军裴暄之神位。裴太傅手执荆条,神情严峻:“知道我为什么要你跪吗?”裴珩沉默良久,似乎是有些疲乏,只回了两个字:“不知。”这简单地两个字仿佛戳了裴太傅的肺管子,手气得发颤,用力抽打在裴珩的背上。只一下,便有血迹渗透雪白的中衣。“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裴太傅面色紧绷,咬牙道:“你躲在朔州三年,不肯回来,就是怪我是不是?你觉得我害死了你大哥,是不是!”“没有。“还是平静的声音。

这是实话。可是落入裴太傅的耳里,更像是挑衅。他下手愈发用力,更多的血迹渗透雪白的中衣:“你恨我也罢,只是你要记得你大哥究竟是怎么死的!他贪功冒进,不该他去的地方他要去。就像你一样。”裴珩只觉得耳边轰隆一声。今夜天晴,晴空起雷。裴太傅的声音却未停下:“你是大庆最年轻的状元,你是裴家的儿子,你的前程早就写好了,你怎么能跟戟雪门的妖女混在一起?”这几日,瑞京已经传遍了。都说裴珩之所以能坠崖不死,乃是戟雪门的赵归梦徇私枉法、手下留情。戟雪门从不留情,这次却是意外。其中原因不难猜到一一哪个女子看到裴珩那张脸,能不留情面呢?不仅手下留情,还一路护送他往朔州、回京师,要说没有私情,这谁能信?瑞京是大庆之都,是温柔乡、销魂窟。这里有最甜的水,有最香的花。大庆最风流的才子在这里,最美艳的妓子也在这里。这里永远都有新鲜的面孔,这里永远不缺风情的故事。不论是谁来了这里,都得在红尘里滚三遭。更何况是久负盛名的裴珩与载雪门唯一的女子赵归梦?这要是不传出点故事,只能有一种情况一一整个瑞京的人都被拔了舌头,且整个大庆挤不出一滴墨水。

“你怎么能跟这种人、跟这种人扯上关系?"裴太傅气得浑身发颤,那根荆条并不能发泄他的怒气,反而让他注意到儿子的异常,“你到底怎么想的?你说!”

可是裴珩却沉默不语。他背上的鲜血濡湿一片,额前鬓角是忍痛的汗珠。这是一场无声的较量,这较量令裴太傅心惊,仿佛有什么事情早已脱离了他的掌控,而他今夜才发现。

“跪在你母亲和兄长的灵前忏悔。“裴太傅似乎累极了,喘了口气,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出了门,那条饮饱了鲜血的荆条被他随手一扔。底下立即有人接住,战战兢兢地擦拭。

这根荆条,已经十年不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