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王姓宅子,他在里面,速速请来!”刘延庆缘何知道?
他随太子入城的第一时间,就问了这件事,他甚至还上门去见过,算是慰问。
当时,那程相公,着实是惶惶不可终日,日夜难眠,徨恐不安,还不断上书请罪,请罪的奏疏写了好几万字去了,好在刘延庆去看了他,安慰几句,多少有点作用。
“我亲自去!”王渊一语,当真拔腿就去。
这事,极妙,刚才已然妙到毫巅,这时已经妙到毫巅的尖尖上了。
众人得等了,刘延庆左右环视一番,众人也一脸期待看着他。
刘延庆安慰一语:“诸位勿忧,此事无妨,此番诸位,要不得多久,就可以安然回家去了”
刘延庆如此一语,众人自是大气一松
安慰过后,忽然也有人来问:“枢相,此番燕王,当不会治罪于我等吧?”
虽然知道燕王不会拿大家要打要杀,但也怕燕王心中不快,治个罪来,毕竟此时此刻,他们都在这里,是燕王的对立面。
刘延庆笑了笑:“不会不会,把心放肚子里吧,燕王待军汉,从来真心,诸位皆是昔日与他生死相依之同袍,燕王不可苛责!”
“那就好那就好”
众人最后一口吊着的气,也松下去了。
一时间,竟是左右有笑,嗡嗡在谈,众人连坐姿都变了,轻松不少。
这个来说:“咱也不是逆贼,燕王也不怪罪,再好不过,咱回家,戍边守边就是!”
“唉这些日子,真是愁煞人也,终于舒坦了”
“官家又跑了,跑大江对岸去也,来日怕还是要战,唉同室操戈,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安定下来”
“官家倒也那个不好说啊”
“不好说就不说吧”
“不说不说,反正此番,咱们是万万不能与燕王死战,否则来日,女真当真一发不可收拾!”
“是这个理,兄弟阋墙,还外御其辱,而今党项刚平,草原也安,边关万里无烽烟,唯有女真一处大患,只待慢慢磋磨就是,若是此番咱们与燕王互相打个损失惨重,那后果不堪设想”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着
那边程相公不得多久也就坐车而来,在王渊不断引路作请之下,入得衙堂。
刘延庆立马起身去迎,躬身作请:“相公快快头前来请!”
程万里脸上有懵,也有稍稍慌乱,还带几分失措,顺着刘延庆比手作请,坐到最头前去,开口一语竟是颤斗:“诸位何事啊?”
不免也是坐立难安。
刘延庆连忙说道:“禀相公,前线太子大败,燕军势如破竹,汉阳城已然岌岌可危,无以可守,天子仓惶渡江远遁,此时此刻,汉阳城内大军无首,还请相公主持大局!”
程万里一时呆愣,左边看看,右边看看,皆是一脸期待的目光同样看着他
程万里心急如焚,两手一摊:“我又如何能主持如此大事?战事我自不懂,还是戴罪之身,天子不在,我万不敢乱行命令”
众人闻言一呆,心头又紧,不免多想,程相公这话语,不会是不会是燕王不愿原谅在场众人吧?
刘延庆连忙上前一步,凑到程万里耳边去,轻声说道:“相公不必多言,就说一语即可”
“什么话?”程万里转头来问,满脸是苦。
“你就说就说城池守无可守,回天乏术,各自为战,各自为安就是”刘延庆出主意了。
“哦!”程万里点头来,此时恍然大悟,再看左右之人,他其实不傻,虽然刚才失措,但此时此刻,多少看懂了局势
便也去看刘延庆,也看王渊,这些人都不下令,等着他来下令,不免
程万里,岂能不是一个被大宋百六十年统治,规训得无以复加的一个大宋特有的标准士大夫?
程万里尤豫来去,好在,这要下的命令,他还真就下了
应该上不了什么史书上的反贼与佞臣传
便是一语来:“城池已然守无可守,战事已然回天乏术,诸将当各自为战,各自为安”
只看众多军将,忽然齐齐起身,拱手一礼:“末将得令!”
终于是来了这军令,军将们心中喜不自禁,各自为战,各自为安,那就是各自做什么都行了,大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还都是上官的命令汉语之妙,也妙在此处
正把这话说完,程万里视线尽头之处,那院子对面衙门口处,正急急进来一人,吓得程万里身形噌地站起,快步往前去迎:“拜见陛下万安!”
众人齐齐往外去看,一个个惊讶在脸,那衙门口处竟是天子走进来了。
众人惊讶之外,便也多是面色一沉,天子怎么又来了?不是乘船渡江去也?莫不刚才之军令,都不作数了吧?
也是这大宋的政治生态,思想思维模式,当真奇怪。
一边明明知道是在造反,是要神器更易,再起新朝。
一边军汉们又还对天子,抱有尊崇,至少抱有表面上的尊崇,不敢当面乱来。
天子进来快步直往衙堂,身后自也跟着一票人,秦桧就在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