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天子陡然也看到了程万里,问了一语:“你怎么在此处?”
程万里能答什么?只管连连躬身:“臣是被诸多军将弄来的”
天子又看到里面那刘延庆,一语再问:“何人把逆贼从牢狱里放出来了?”
这回没人答了刘延庆只管低头。
还是王渊反应快,连忙上前:“陛下转回来所为何事?可是渡江受阻?”
天子立马说道:“正是此事,快快,江边船只已然被那些乱兵溃兵用尽,王总管速速派人为朕去另寻大船渡江”
那般局面,十数万人争先恐后在跑,那江岸都挤成了什么模样,天子去得慢,怎么可能抢得到渡河之船?那岸边还不知多少要回家的荆湖与周遭军汉无船可用
别说天子,天王老子来了,这般场面之下,那也不好使了。
王渊其实有预料,但他没预料到天子还会回到汉阳城中来,只以为天子会沿着江岸再去寻船之类
再一想,也是这汉阳本就是长江与汉江夹角之处,再去寻船,那自只能往西边去,西边谁在来?天子岂敢去?
王渊便也点头:“那陛下稍待,臣这就派人再去寻船!”
“那不行,你快快弄来大船,朕这就往江边再去,立马要过江!”天子面色,岂能不是慌乱非常?
在场军将,个个看在眼中,盯着看
“那那”王渊也一时无奈,江岸的船都没了,这叫他一时半刻还上哪去弄?
天子急切不已,只管去催:“快啊”
亦如昔日,女真围城,他仓促南逃,汴京之南有那小河,小河上架起了浮桥,当时浮桥上挤满了随他从东京而出的百姓。
他自上不去浮桥,就是这般催促童贯。
催得童贯无奈,只能下令让捷胜军去射杀浮桥上的百姓,如此清出道路让他赵佶先走。
“臣”王渊无奈非常,左右看了看,终究答了一语:“臣此时此刻,怕也无奈何也!”
“什么?无奈何?你军将在此,将士无数,还能寻不到一艘船来?”天子已然震怒,左右去看
此时此刻,自也再看到了程万里与刘延庆,他又看王渊,忽的恍然大悟:“朕知了,朕知也,尔等”
天子在说,便是抬手去指,扫一圈去,再道:“尔等竟全部都是逆贼党羽,尔等千方百计,尔等阴谋在前,就待此时此刻,要朕命也!”
王渊连连躬身:“臣万万不敢!”
还有那程万里哭天喊地就出:“陛下,臣万万未有此念啊,陛下,臣冤枉啊!”
“竟还在此装模作样!朕莫不是今日就要命丧于此?哪个逆贼,且上来杀就是!”
天子赵佶,左右去喊,当真一时威势不凡,且看何人弑君。
何以他此时如此大胆?
何以他面对女真,却只能日夜落泪苟活?
因为,女真是真的凶恶非常,真的会打会杀,眼前这些人,看起来,并不凶恶。
恶人面前,如狗可爬,善人面前,威势震天。
当然,他也不自知,此时此刻只想,他还真不信了,这大宋朝,真有人敢来弑君?
呃除了苏武之外。
自是真没有,只管天子王霸之气一显,军将们个个低头而去,不多看,不对视。
连刘延庆也连忙低头去
还是王渊上前去说:“陛下,臣这就去弄船,想尽办法,怎么也要让陛下安然渡过长江去!”
“速去!”天子此时,心中也畅快,只管发了一番脾气,震慑了宵小,宵小之辈,个个低头,岂能不畅快?便是再道:“朕先去汉阳门渡口等侯你船只到来,半个时辰之内,若是不来,谋逆论处!”
自也是天子一刻都不想耽搁
王渊连连躬身:“臣遵旨!”
天子昂首挺胸,龙行虎步,自又再去。秦桧等人,便也跟着快走。
众人便才松了一口大气
便有人问:“王总管还到何处去弄大船来装这些人?”
王渊叹了一口气:“欺上瞒下,是个罪名”
“啊?”众人不解。
王渊自顾自再说:“不如此,天子岂能离去?”
“那那那”实在“那”不出来什么了。
刘延庆叹息一声,站在一旁,稍稍闭眼
天子看来,是走不了
程万里才反应过来,便道:“王总管,也不能如此欺君吧弄不来大船,弄个舢板也行,舢板也无,临时用木头钉个能过河之物也好啊”
“舢板自是无有,木头钉个过河之物,望着茫茫大江几里宽去,此时节正有起大水,波涛骇人,官家怕是也不敢上”
王渊如此一语,说话间,还与刘延庆对视一眼。
“那那”程万里似真有心急。
“程相公也不必过于担忧,天子身旁不少人在,若是一根浮木也敢过江,怎么都过江去也,他们自会想办法的,燕王之军,一时半刻还到不了”
这是王渊之语,说得程万里面色稍稍一缓。
刘延庆已然左右挥手:“诸位自去就可,程相公有令,各自为战,各自为安。”
众多军将起身,鱼贯而出。
只待众人皆去,刘延庆看向程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