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影山庄,沉榕宁这些日子过得分为安逸。
这处山庄果真是清静,不仅四周风景秀丽,而且待在这里,脱离了血海深仇和宫里的尔虞我诈。
隐居在此,倒真的是个好去处。
最近从拓拔韬的密报,都是向好的消息。
君翰已经被萧泽封为太子,一切似乎都尘埃落定。
沉榕宁看完后,将书信送进了炭盆里,烧成了灰烬。
兰蕊端着汤碗走了进来,主子调养了有些日子了,手脚都能动了。
北狄的皇帝拓拔韬更细心地找来了玉容膏。
即便是连一片小小的疤都不愿意让心爱的女人留下。
沉榕宁涂抹了玉容膏后,接过了汤碗,将里面熬好的药一饮而尽。
这些日子她甚至都吃胖了些,身子也调养得很好。
山里的夜尤其的漫长。
沉榕宁只觉得有无数的光阴,可以用来做一些她平日里都没有时间做的事。
她走到了床边,拿起床榻上绣了一半的发带,又小心翼翼绣了起来,绣的是漠北的图腾。
这些日子,拓拔韬为她做了很多事,她总得回报一下。
拓跋韬连日的奔波,绑着头发的发带有些脏了还磨损的厉害。
沉榕宁便想为他再多绣几条备用,这一针一线都透着无限的情意。
偏生那拓跋韬是个心急的,隔几天跑过来偏要看一看她绣得怎样。
沉榕宁想到此,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突然绿蕊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脸上几乎都没了血色。
她上前一步跪在了沉榕宁的面前:“娘娘,宫里来的消息,是周玉用咱们许久不用的信鸽传书送进来的,可见事情紧急。”
沉榕宁一慌,针狠狠扎进了指头里,滚出了血珠来。
她忙起身看向了绿蕊道:“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拓跋韬将整个云影山庄的奸细都清除了一遍,倒也维持住了庄子上的安稳和干净。
为了避免皇上对云影山庄这边的猜忌,拓跋韬已经将她和宫里头的所有联系都暂时切断了。
此时都走的是北狄情报路线,这样不会引起萧泽的注意。
沉榕宁为了保护宫里头那些人的安全,要求他们不要发消息给她,除非是迫不得已的大事。
如今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居然通过信鸽传书到她这里。
萧泽下令后宫不得再养这些信鸽,沉榕宁却悄悄养了一些,不到万不得已是不用的。
不曾想此时周玉竟然用这信鸽送信,难不成这宫里发生了什么万分紧急的事情?
沉榕宁其实一直心头颇有些不安,宫里传来的消息都是好消息。
自己儿子立为东宫的太子,后宫钱玥也没有翻起什么浪。
弟弟已经在五城兵马司安稳了下来,他开始整理卷宗。
一切都似乎向着好的方向在走,可此时沉榕宁却心惊肉跳。
绿蕊忙起身将手中,从鸽子腿上取下来的用蜡封好的竹管,送到了的沉榕宁手中。
沉榕宁捏碎了外面的蜡壳,随即将竹筒里面的卷纸抽了出来,凝神看去。
她登时一个跟跄向后退了几步,左右两侧的绿蕊和兰蕊忙将她扶住,不禁急声问道:“娘娘,这是怎么了?”
沉榕宁眉头狠狠皱了起来,眼神微微发冷:“他怎么敢,他怎么敢如此言而无信。”
绿蕊看着自家主子的表情,也是慌了几分。
她忙蹲在地上将那信件捡了起来,垂眸看去不禁倒抽了一口气,惊呼了出来:“这怎么可能?”
“沉家大爷怎么会去杀三殿下?这不是天方夜谭,是什么?”
“什么?三殿下死了?”一边的兰蕊忙凑了过去。
二人将那纸条来来回回翻看着,就是周太医的字。
这个消息简直让人震惊的象是一个假消息。
绿蕊随后将那纸条丢到了炭盆里,烧成了灰烬。
怪不得周玉冒这么大的风险也要将消息传进来,原来竟是沉家大爷出事了。
突然暖阁外传来了一阵低低的敲窗户的声音。
沉榕宁疾步走了过去,一把推开了窗户,对上了拓跋韬那张俊朗的脸。
绿蕊和兰蕊忙退出了内殿,守在了外面。
此时北狄皇帝能赶到这里,那便是他也知道了消息。
说不定两个人还能商量出什么对策,她们忙将门从外面关了上来。
内殿里只剩下了沉榕宁和拓跋韬。
拓跋韬从窗户钻了进来,随即反手将窗户关上。
他转过身抬起手轻轻抓住了沉榕宁的肩头,看着沉榕宁的脸。
拓跋韬也晓得沉榕宁定是有宫里头的内应给她传消息,方才他看到了那只鸽子,直接飞到了沉榕宁的寝宫。
与此同时,他也得到了北狄在京城内线传来的信息。
谁也没有想到,沉凌风居然会摊上这种事。
拓拔韬定定看着面前沉榕宁那张悲伤的脸,以及他眼眸里的绝望。
拓跋韬叹了口气,他都已经将一切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