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院子里的车声,夜凉几乎在沙发上睡着了,这会儿坐了起来,转头看出去。
车子熄火之后就听不到动静了,然后别墅的大门被打开。
“直接上楼?”是梅书让的声音。
然后传来男人低低的嗓音,“客厅处理吧。”
她抱着一个抱枕坐在沙发里,并没有去开灯,只是等着两个人进来。
近了,能看到梵肖
政的一个胳膊是搭在梅书让肩膀上的。
没用轮椅。
男人被扶着坐在了沙发上,然后梅书让可能准备去开灯或者拿什么东西。
却蓦地倒吸了一口气,“什么东西!”
夜凉这才动了动,出声:“是我。”
梅书让已经过去拍下开关,客厅明亮了,亮得刺眼。
她抬手遮了遮光线,然后看向旁边的男人,目光把他从上到下的看了一遍,最后落在他右腿的外侧。
深色的长裤,好像有一片颜色尤其的暗。
梵肖政却很自然的起了身,一句:“还有点事,先去书房。”
夜凉却道:“不用避着我。”
突然听她这么说,两个男人还没怎么反应过来。
而她已经把视线再次落在梵肖政的右腿上,“受伤了?”
男人见她难得主动的问起来,以为是关心,薄唇微微弯了一下,嗓音温稳,“小伤,不用担心,先去睡?”
夜凉并没有要离开客厅的意思。
侧首看了梅书让,“不是要帮他处理么?愣着干什么,等血流干?”
她都这么说了,梅书让也知道不能拖,也就去拿了药箱开始动作起来。
期间,她一直在旁边坐着,看着梅书让剪开梵肖政的裤腿,看到血液粘湿了的裤子布料下血肉模糊一片。
梅书让用碘酒棉球把周围清理干净,然后上了药,再给他包扎上。
“我回去了?”梅书让做完这些后,看了梵肖政。
很明显,如果不是她在,他们应该还有别的事情要谈。
男人点了一下头,梅书让跟她也打了个招呼就先走了。
客厅安静了下来,梵肖政侧首,视线落在她眉目间,“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可能是受了伤,声音透着那么一些无力的低沉,“很晚了,去休息?”
夜凉却定定的仰眸看着他,“你要不要坐下来?”
她此刻的姿势,平静,清冷。
很明显,要谈谈。
“怎么了?”梵肖政没有落座。
夜凉也没有强迫他坐下,依旧仰着视线,稍微歪过脑袋视觉好了一些。
“怎么会受伤?”
然后不等他回答,自己补充了一句:“路上不小心车祸?遇遇抢劫,拔刀相助被误伤?”
她语调里明显的讥讽和质疑,再听不出来就不是梵肖政了。
“你到底要问什么?”他看了她。
“如果我问你今晚去了哪,你会告诉我?”
很显然,他不会。
男人低眉,看了一眼腕表
,又顺势把表摘了下来,嗓音依旧是低低的,“不早了,上去休息?”
“不敢说?”夜凉柔唇微弄。
梵肖政眉宇间才终于升起淡淡的深暗,“腿上的伤你也见了,一定要这样僵持?”
她柔唇轻轻弯了一下,“可以不僵持啊,你回答,直接告诉我就好了。”
男人沉默了片刻,目光却深深暗暗的落在她脸上,“刚消停几天,又要开始闹?”
“你要觉得烦,应该知道怎么做,我可以永远不再眼前烦你,不是么?”她顺势接了话。
男人神色已经冷漠下去,大概是不准备跟她交谈了,拿外套的动作都带着一股风,作势离开客厅。
但她从沙发下来,过去拦住了他。
“我身世的消息,是你叫人泄露出去的?”她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男人一双深眸一下子眯了起来,薄唇抿着的力道肉眼可见的紧了紧。
夜凉蓦然失笑,“我猜中了?”
他依旧是那个表情。
她虽然依旧笑着,但眼睛里已经布满情绪,愤怒、可笑、心酸,或许还有其他更多数不清的。
看了他,“梵肖政,我真是……你怎么做到这样若无其事的虚伪?一边假装不知道这件事,甚至帮我撤帖子,竟然全是自导自演、惺惺作态!”
“这样的行为,真的很恶心!”她无法抑制心里的怒气。
这样的说辞落在他耳朵里,脸色自然难看。
原本就低的嗓音越发沉冷,“行为或许不够磊落,但你忘了先前你的执拧?”
“一定要查身世,不惜翻脸。好,我不拦你,甚至助你一臂之力,又成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