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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九章 远行(十六)(5 / 7)

掷的决绝:

“顾怀...我...我知道我不该来...我知道我这样很傻...很烦人...”她的声音微微发颤,却努力维持着清晰,“可是...可是我就是忍不住,这两年...我每天都在想你...写故事的时候想,看书的时候想,下雨的时候想,天晴的时候...还是想,爹爹给我看那些人的画像...可我看不清他们的脸...我...我只记得你的样子...”

她猛地抬起头,泪水再次盈满眼眶,隔着朦胧的水汽,近乎哀求地望着他,仿佛要用尽生命最后的力量去抓住什么:“我,我只想知道,当年在国子监...在小路上...你听我说爹爹在给我说亲事的时候,你心里...有没有过...哪怕一点点...不高兴?”

终于问出来了!这句在她心底盘旋了千百遍、折磨了她无数个日夜的问题!她屏住呼吸,心脏狂跳,等待着最终的宣判,是万劫不复,还是...绝处逢生的一线微光?

回廊下,只有火盆里木柴燃烧的噼啪声和风雪掠过屋檐的呜咽。

顾怀终于缓缓抬起了头,他没有回避温茹那饱含泪水、充满绝望希冀的目光,他的眼神深邃、复杂,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清醒。

他看着眼前这个为情所困、憔悴不堪的女子,看着她眼中那份纯粹而沉重的爱恋,心中没有旖旎,只有叹息,他知道,此刻任何一丝含糊其辞,任何一点虚假的温柔,都会让她的余生变得念念不忘,那便是最残忍的事情--她需要的不是怜悯的谎言,而是一剂足够清醒、足够决绝的药,哪怕这药苦得穿肠。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一字一句,敲打在温茹的心上,也敲打在这风雪旧宅的寂静里:

“温茹。”

“你的心意,我明白了,”他直视着她瞬间失色的眼眸,“让你这样痛苦,是我的错,我疏忽了。”

温茹的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脸色惨白如纸,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瞬间流失,他...他连骗都不肯骗她一下吗?

顾怀的声音继续响起,没有停顿,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坦率:

“当年在国子监小路上,我不是不懂你的意思,只是那时,北境战事未平,京城局势复杂,我身上压着太多东西,实在分不出心,也顾不上儿女情长,”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郑重,也更显疏离,“至于你问的那一点点‘不高兴’...”

他微微停顿,似乎在斟酌最准确的词句,最终化作一声极轻的叹息:

“...或许有一点意外,一点没想到,但更多的,是觉得你应该有个好归宿,你才华横溢,心地干净,值得一个真正的好男人,给你一个安稳踏实的日子,而不是...被我拖进我身处的这片泥潭里,这里只有争斗、算计和无休止的责任。”

他看着她眼中最后一点光芒彻底熄灭,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绝望和空洞,心中也有些沉重,但他还是继续说道:

“温茹,你看我,”顾怀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迫使温茹失神的眸子聚焦在他脸上,“看看我如今是谁,我是大魏的靖王,很快...就要坐上那个位置,我真的适合你么?你长在国子监,喜欢和书作伴,后宫那个地方,你会过得开心么?我给不了你一个女子想要的安稳平静,在此刻答应你,带你走,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但那真的是在对你的余生负责么?”

“这个世上有很多人,”他说,“终究会有更值得的人等着你去遇见,不要因为生命里突然出现的一个人而盲目地追寻那个背影,有时候相忘于江湖,反而是个更好的选择。”

顾怀站起身,走到回廊边缘,望着庭院中越积越厚的皑皑白雪,声音在风雪中显得格外清晰而遥远:

“放下吧,温茹。”

带着一种兄长般的温和,却也带着斩断一切的决绝。

“你喜欢的是国子监的书阁,还有汴京的雪,不是后宫的虚度年月,”他转过身,重新看向她,眼神带着一种近乎悲悯的鼓励,“你应该去看看更大的世界,用你的笔,写你自己真正精彩的故事,那里面,才有属于你的,不用仰望也不用等待的晴天。”

话音落下,回廊下陷入一片死寂,只有风雪在院中肆虐的呼啸声,和火盆里木柴燃烧殆尽的最后几声噼啪声。

温茹呆呆地坐在蒲团上,身上裹着他的外衫,那上面残留的体温此刻却像冰一样刺骨,顾怀的话语,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冰冷的凿子,狠狠凿在她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

“只是因为你不爱我,”她说,“所以一切就都是错的。”

因为不爱,所以都错。

顾怀沉默片刻,带着一丝不忍,轻轻点头:

“或许也可以这么说。”

谁年少时没有遥望过某个影子呢?他或者她对于你来说就像是晒过阳光温暖干燥的衣服,想把脸埋进去深深呼吸,那种干净透明的味道彷佛能记住一生--然而这种情窦初开却往往没有什么好的结果。

因为爱情,终究是两个人的事情,只有一个人愿意不顾一切地奔赴,是不够的。

对于温茹来说,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痴念,所有的不甘,所有孤注一掷的勇气,所有这两年来幻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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