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春山的惩戒牌是一朵迎春花,小小的,在受罚者受罚期间,迎春花会摇摇摆摆地漂浮在半空中,仿佛有生命般在空中陪伴着受罚弟子。
挂在胸前的玉环闪着亮光浮起,殷如柳知道,定然是祖师爷又在观察这一千年后的世界了。
殷如柳没有理会好奇的祖师爷,打扫完后,拿出怀里的馒头咬着,将扫把抛起,试图用自己的灵力御使这把扫帚。
飞叶刀作为高阶法术,御使飞叶其实只是最基础的一步。飞叶轻薄易控制,再往后练习就需要控制更加沉重的物体,最顶级者,甚至可以移山填海。
殷如柳目不转睛地盯着被掷起的扫帚,气沉丹田,试图用形术控制住此扫帚的掉落。
扫帚被高高抛起,然后片刻不停地掉落。
失败。
殷如柳神色不变,俯身捡起扫帚再次抛起。
第二次,失败。
第三次,失败。
……
不知道第几次,仍然是失败。
少女已经脸色红润,额头出现薄汗,却仍是神色淡淡,未见气馁。这种失败在殷如柳的三年来屡次出现,无非就是再多试一次。殷如柳建起扫帚,却忽然听见玉环中传出一声轻笑。
祖师爷的声音清透中带着冷意,给人一种超然世外的高山凌云之感。虽然没见过他的真面目,殷如柳总感觉他是个面容清隽的老妖怪,但一说起话来却完全没有世外高人的气质。
他闲闲道:“小姑娘?瓶颈期了?”
殷如柳没理他,再次抛起扫帚。
扫帚毫不留情地掉落。
祖师爷:“你别试了,不可能成功的。你现在灵力滞涩,运转不通,再怎么练都没办法的。”
殷如柳低头侧目玉环,示意他有什么高论。
祖师爷终于图穷匕见,道:“小姑娘,要不要我教你修行。”
殷如柳想都没想:“不要。”
祖师爷很明显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殷如柳直白道:“我怕你夺舍我身体。”
她知道祖师爷很强,甚至可以说比当世存在的所有修士加起来都强,靠着他肯定能在修炼路上顺风顺水。
祖师爷真身被镇压在封神塔下,只有气,而没有形与质。他想要恢复身体,只能行夺舍一事。夺舍是禁术,若是被夺舍者反抗,夺舍者多半也不能安稳夺舍。祖师爷可以动动手指头杀了她,却不能在她不愿被夺舍的情况下霸占她的身体。突然提出要教她修炼,定是对她的身体有所图谋,意在与她交换。
殷如柳虽然极度渴望变强,但不能被夺舍。起码在找到兄长之前,她不能被夺舍。
却听到祖师爷嗤笑一声:“我对快二十了还是炼气期的身体不感兴趣。”
殷如柳:“……”
祖师爷似乎也是从殷如柳语气想到了这点,低低笑起来:“小姑娘警惕性高是好事。我确实有条件,待你结丹后,跟我回一趟封神塔。”
他这么一说,殷如柳反倒安心起来,有些心动。若是无条件做交易,对方定然是没安好心,何况是不知正邪的祖师爷。
封神塔是太微禁地中的禁地,非金丹以上修士贸然进入,不出三秒将会被其下的镇灵之力打得魂飞魄散。
祖师爷这个要求,对她来说确实过高,但并非完全不可能。
何况她确实有不得不成为高阶弟子的理由,只有成为高阶弟子才有资格参与明年的太微之试,而只有在太微之试拿到名次,才能进入映春山禁地碧水天。
那是兄长消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