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出什么事情了?”
“唉,原任吏部尚书的是宁城伯,他忽然旧伤复发,如今竟是都下不去床了。”隋言叹口气,讲得如同宁城伯已时日不多一般。
“这事可要缓缓地和贤太妃说,宁城伯毕竟是她的亲兄长。”元鸾也哀叹半声,感慨世事无常。
但实际上,她却觉得以宁城伯的性子怕不是在做戏。
柳氏里,长房安国公乃先帝舅父,将至耄耋之年,深受陛下敬重,为勋贵之首,其世子则尚了先帝之妹、高宗贵妃所生的姜国公主,官至刑部侍郎。
有这样的长房在,若宁城伯再进一步,实在树大招风。
“您放心吧,陛下叮嘱了晋康公主告知贤太妃,想来有公主在,太妃也不会过于悲伤。”隋言见该走了,忙跪安离去。
元鸾沉思一二,唤来丁香:“你去备些补品送到宁城伯那,再请本宫母亲去探望。”
“是。”丁香应下。
申时刚过,慕容澈忙完朝政,乘一支小船顺水渠来了瑶光园。
“陛下怎么也不派人说一声。”
元鸾正躺在梧桐树下的凉床上小憩,忽感觉面前有人,睡眼惺忪地吓了一跳。
“派人说什么,反正就算是说了,你也不会出来接驾。”慕容澈挑起她的发丝,温和打趣道。
“是是是,臣妾错了,这就给陛下请安。”元鸾娇眸微瞪,嘴上说得好听,却不动半分。
慕容澈宠溺地捏捏她的脸颊:“行了,我饿了一天了,贵妃娘娘赏我顿晚膳吧。”
“底下人怎么当差的?”她实在心疼,赶紧遣彩云去传膳。
“是我没胃口。”张绪之事只剩余波,如今令慕容澈烦恼的是卢太后。
他不可能现在便送太后去兰池行宫,但九华宫里住着那么多重臣勋贵,再任由太后闹下去,有损颜面。
“那你有口福了,我命人做了姜醋酱瓜与荷瓣豆腐。还有水晶蹄子冻,特意按照你的口味放了许多茱萸油。”
林元鸾知他烦忧,遂不再说下去,命人端上一盏清甜解暑的金橘团,又挑了些冰过的嘉庆子给他。
慕容澈握住她的手,叹口气:“还是元娘一心为我。”
“对了陛下,我突然想起来件事。”元鸾此话不假,她重新执掌宫务后琐事繁杂,无法面面俱到。
“什么?”
“丽充华的禁足,你还未下令解了呢。”
之前虽有阮清颜作证,但季芙并未彻底洗脱嫌疑,故而便被慕容澈命人带去偏远的厢房幽禁查问,一直没放出来。
“嗯,确实忘了她,放她回原来的住处吧。”慕容澈宵衣旰食,哪能记得季芙。
他见元鸾提起后宫妃嫔,顺带着便说:“这次陆家检举有功,我准备晋陆婕妤为充容。”
“应该的。”
林元鸾边点头承应,边命人来摆膳。
宫中习惯是晚膳并不多食,故而仅仅上了几样如荠菜羹、白玉卷、雪梨酥一类的汤粥糕点,和三盘精致小菜而已。
“我还有件事想要陛下答应。底下人禀报说,严婕妤总闷闷不乐的,我怕她出事,不如便允她生母来探望一二吧。”
严爱亲自小产后被晋升为婕妤,其份例皆越级按照从二品九嫔之位,也算优待至极。
“就依你说的去办吧。”
慕容澈知道严爱亲的沉闷悲痛,但又很是无奈。
两人商量的这些事定下后,有人欢喜有人忧,更有人麻木惧怕,与从前大不相同。
“恭喜充华,陛下已经解了您的禁足,赐了许多东西,还特意允您乘纱轿回春棠园。”
季芙的宫人们接她走出小厢房,均欢欢喜喜的。
然而季芙眼光麻木,一下子钻进轿中:“快走吧。”
她虚弱颤抖的声音里满含惧怕,丝毫没有半点喜气。
春棠园内,文真真冷眼看季芙魂不守舍的模样,着实可惜。
怎么就差了一步呢?!
但事到如今,她总要为自己考虑,幸好有这个孩子在,陛下也不会为难她。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文真真哪里懂得帝王多疑,小心思终将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