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从前你与本宫也算有过一面之缘了。”元鸾又命宫女赐茶，这次上得是底下人新进贡的渠江薄片。
“娘娘还能记得臣妾，是臣妾有福。”
方榴曾在六岁时随母入京探望外祖，快到时因京郊大雨耽搁在路上，幸好有家庄子上的奴仆因主人心善，留她们住了两日。
那主人便是柳灼。
那时柳灼好不容易回一次京，自然不想和女儿在府里受束缚，便去庄子上小住。
“当年娘娘赠给臣妾一只平安锁，臣妾现在还戴着呢。”
方榴自觉外祖家无权无势，父母又远在江阳，只好来寻求庇护。
“且到软榻这来坐吧。”元鸾对此心知肚明，没想为难方榴，遂带她离了正殿，走入侧边的围屏内，到珠帘中说话。
元鸾笑容和善：“我知你与明昭仪的小妹关系好，她也受了小妹嘱托关照你，而恰巧我同明昭仪是素来亲密。”
“不知冯姐姐何时出嫁？”方榴本就心思不多，又见元鸾并非严肃性子，便放松起来。
“定在六月初六，从宫中走。成婚前她不好再见人，但等去行宫避暑时，那里规矩少，咱们可与她一聚。”
元鸾与方榴相谈甚欢，待她走时，已是一口一个“元姐姐”。
......
兰林宫。
“那个庆儿一介宫女出身，怎生这般猖狂？”
季芙午膳时用得多，晚膳又吃了好几块糕点，撑得难受，便命人拿了碗山楂饮子来消食。
“原来妍婉仪曾得过皇后娘娘提拔，从前在东宫时也有过孕，可惜小产了。”季芙的宫女搜肠刮肚，把所打听来的消息说出。
“皇后娘娘？”季芙对崔皇后有些好奇。
“奴婢一直在御苑干活，知道的不多，但听说皇后娘娘贤德温和，对底下人都不错。”
这人从前不过是个掌管空余楼阁的二等宫女，人脉稀少。
“那感觉比贵妃好多了...宸贵妃凌厉美艳，瞧着就吓人。”季芙小声嘟囔，再吩咐着，“去打听下，今夜哪个新人侍寝？”
她总觉得凭借那舞《掌上春》，怎么也该是她当第一个。
“禀婉仪，今日陛下去了摘星宫。”宫女小心翼翼地回道。
“啊？”季芙失望，而又妒忌，“贵妃当真这样受宠？”
她绞着帕子，眼中神思流转，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