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虽然经由那件丝绸衣物,确定了叶湛清的身份,但是李彦有一件事一直没想通。
既然都已经到了杀夫的地步,为何还要死死留着那两件衣服不放,纵然浆洗的掉色,也要穿在身上?
原以为叶湛清是心肠狠辣的蛇蝎女子,但是这样一想, 恐怕还另有隐情。
留着那两件绸缎衣服,难保没有像薛夫人一样的念想。
他吃碗面把碗一放,告了声罪,急忙去林府寻林斌。
林斌见他前来,不禁大喜道:“你这么着急前来,莫非朱衣楼的老巢找到了?林家一应上下, 单凭调遣,只要事成之后,让我把叶湛清那个女人碎尸万段便好!”
李彦摇头, 将自己的推断跟林斌细细一说,林斌如遭雷击。
其实是很简单的道理,但是叶湛清杀兄在先,纵然自己潜意识中有过此等想法,也被自己按下。
对他来说,这种想法仅是存在脑中,便犹如对兄长的亵渎。
他甚至还隐隐自责,自己怎会如此为叶湛清此女开脱?
直到今日李彦点破此事,他才恍然明朗。
如此一来,叶湛清的行为,便都能说得通了。
他猛地咬牙道:“李兄休要哄我,虽然依照推断,不是没这个可能,但她杀我兄长在先,哪怕她事后后悔,也改变不了恩将仇报的事实。”
李彦叹道:“关于此事, 恐怕还有另一重可能。”
“她杀你兄长的时候,谁在现场?”
“瓶儿, 金莲……”
林斌一口气说出数个丫鬟的名字,
“当时几个丫鬟去伺候,就发现两人的尸体,我兄长已经倒在血泊中。”
“只是发现他俩的尸体对不对?如果是有人先行杀害你兄长,再伪造现场呢?”
李彦肃然道:“当时叶湛清正处于假死状态,百口莫辩,想要捏造事实,可太简单了。”
“叶湛清在杀害你兄长前,可曾表露出有武功在身?”
“没有,不过她可能是伪装……”
“你现在也是神藏期的高手,不妨想想,如果你伪装成常人,能否做到她此前的地步?”
林斌想了片刻,有些丧气说道:“不能,哪怕伪装的再好,还是不可能毫无破绽,平日里被石头绊一下, 与我兄长打闹等等, 只要身上有武功存在,必然与常人的力量与速度有所不同。”
“你兄长在婚前武功是什么境界?”
“已经是一流高手顶尖, 马上快要进入神藏期。”
林斌说到这里,已经声音越来越小。
事实已经很明显了。
他随即又梗着脖子说道:“既然她对我兄长情深义重,为何又嫁到楚家,甘心做一个二少奶奶?”
李彦道:“我又不是天机神算,如何知道所有隐情?个中缘由,恐怕要等司首回来,把楚家一应人等俱都擒下,细细审问,才能知道了。”
林斌默然片刻,随后问道:“凌司首还未返回吗?”
李彦目露忧色,道:“按日期来说,应该快了,只是迟迟没有消息,令人忧心。”
“楚家没准就是朱衣楼的一处贼窝,如果要缉拿楚家,我林家愿意协助。”
林斌虽此前早有承诺,但还是又强调了一遍。
如果叶湛清不是仇人,那么楚家便是唯一暗害兄长的线索,为了复仇,他愿意付出一切力量。
“多谢!”
李彦道谢告别,在集市上呆了大半日,见天色还早,便来到演武场练习箭术。
他站定在演武场这头,靶子放在演武场那头,隔着几百步,横跨了整个演武场。
他屏息静气,感受着风向与风速,弓弦被吱呀呀拉开,一支狼牙破甲箭架在了弓弦上。
嗖!
羽箭划出一道长弧,落在靶子上。
哗啦一声,靶子被羽箭贯穿,随后爆碎。
李彦心满意足,收起铁胎弓。
自从迈入神藏期后,得益于乙木长春功对目力的改善,他已经能做到视小若大,视远若近。
这几百步的距离,远远不是他仰射的极限,如果他想,他能射到二里开外都没问题。
纵身前行,去靶场另一端,捡起狼牙箭,刚要往外走,就看到周火旺急匆匆找来。
“处首,你怎么还在这儿啊,其他几个处首都急着等你呢。”
“我不是说过了吗,开会这事,我不擅长,平时大事小情,他们自行商量就好。”
李彦打了个哈欠,就想提前下班回家了。
“不是,听说是凌司首的消息。”
“我马上过去!”
李彦向着诛邪司的议事大厅走去,刚进去,就见到几名处首都已经坐定。
“司首有消息了?”
“在这里。”
齐诚远递给李彦一张符纸,正面是各种符号,反面写着凌冲的字迹。
“长白山,五老峰,路遇朱衣楼枭神及转轮王,为护袁大人,躲于一洞中。”
“这是?”
“流火传讯符。半个时辰内就能飞过千里之遥,我们以前在黄龙府立功时兑换的符箓。”
齐诚远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