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小姐。”
听声音,电话那头是今年天工展最大的赢家,雕刻大师徐仑。
没有客套,裴云兮单刀直入,“九鲤图呢?”
九鲤图?
徐仑理所当然的感到莫明其妙,以至于困惑的“啊”了一声。
“九鲤图在哪。”
这次徐仑应该能听明白了,但想必依然摸不着头脑。
“九鲤图在天工展啊。”
“裴小姐是什么意思?”
他试探性问。
不怪人家。
别说这位雕刻大师,就算裴云兮脑子里同样乱七八遭。
目光落向被放在柔软沙发上的“快递”。
如果九鲤图还在天工展展览。
那么出现在她家的这块,又是什么?
“你确定九鲤图还在天工展?”
“当然!不在天宫展还能在哪?”
裴云兮沉默。
以正常人的脑回路,肯定想不到如此科幻甚至是魔幻的事情,徐仑当然也不可能联想到自己职业生涯最具代表性的作品会“不翼而飞”,还以为对方打电话过来只是出于关心。
“裴小姐,天工展明天就结束了,届时我会派专人将九鲤图完好无损的送到您的手中,或者我自己来也可以。”
九鲤图究竟还在不在天工展按下不谈,凭借职业演员的经验,裴云兮起码能够肯定对方“确信”九鲤图”还在天工展。
——那么问题来了。
此情此景。
只有两种可能。
a。
有人丧心病狂,拿一件膺品送到了她家里。
b。
本应该在天工展展出的九鲤图被李代桃僵,在送展者不知情、并且她这个所有者也不知情的情况下,“提前”物归原主。
如果是a。
动机呢?
无聊的恶作剧?
而假设是b。
那就更荒诞了。
斩获金奖的无价之宝,从顶级的珠宝玉石设计展神不知鬼不觉的取出,不需要制作者和所有者的允许甚至都不需要通知。
这是物理学不存在了,还是程序和规则不存在了?
“裴小姐?”
“没事了。”
裴云兮掐断电话,慢慢放下手机。
不论是a还是b。
不论哪种可能性。
二者其实存在一个共同的前提。
那就是——
始作俑者知道这一届天工展金奖作品背后真正的所有者是她。
“闺女,怎么了?”
黎婉容都被感染,无形中变得有点紧张了。
裴云兮没着急解释,再一次重新把那块比成年人手掌还大的玉璧拿了起来。
雕刻好的成品,在今天之前,她还没有亲眼观摩过,但是以之为创作基础的原材料龙石种,从被开出来以后,一直保存在她手里。
玉石的鉴定需要高精尖仪器,单凭肉眼,哪怕专业人士也很难断定真伪品级。
不过人除了五种感官之外,还有第六感。
抚摸着九鲤图细腻的纹路,看着深邃温润的色泽,裴云兮在心里似乎听到了一个无形的声音在告诉她——这就是某人在缅底走狗屎运赌出来的那块翡翠之尊。
事情。
好象变得有趣起来了。
“到底怎么回事啊”
裴林汉摘下了不常用的老花镜,通过女儿一系列异常的反应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将慢工也没出细活的纺织工艺先放到一边,站了起来。
裴女神到底是见过风浪的人物,民族骄傲国际巨星嘛,人类遗传学最完美的工艺品,即使目睹如此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依然很快恢复平静,起码表面上是这样。
曼腰屈沉,她将似真似假的九鲤图竖放于茶几上。
“给你们准备的礼物。”
“礼物?”
夫妇俩讶异。
“结婚三十周年的礼物。”
“不是。”
黎婉容同样情不自禁站了起来。
“刚才你不是说,不是你的吗?”
对啊。
问题不在这儿啊。
女儿下楼的时候,她就问过了,闺女斩钉截铁。说不是她的,怎么这会又改口了?
“忘记了。”
裴云兮轻描淡写,已然推认b情形的成立,问父母:“什么快递送来的?”
“速达啊,我们小区只有速达能进来。”黎婉容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