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这话自然在理。但青城妖人和咱们楚家道不同不相为谋,如何算得上什么客人?四叔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这才处处留有几分余地。要是放在从前……哼!我也非立刻取了这小子的性命不可!”
“四叔,有些话本不该由夕若多说……”
楚夕若明眸湛湛,却无半分退缩之意,“南阳之事是我亲身经历,楚端受命行凶伤人,那也是我亲眼所见。此人言语虽颇有冒犯,但所说却句句属实。还请四叔当面与夕若将其中缘由说个明白,否则……”
“否则你要怎样?”
楚人明声色俱厉,转眼又觉失态,满脸赔笑将侄女牵至一旁,同她窃窃耳语道:“我的好夕若,这里面的错综复杂,绝不是一两句话便能说得清的。再者,我当初对楚端说的,明明只不过是让他好生教训一下这小子便是,可从来没想过要取他的性命!”
“四叔平日待你不薄,这事可万万别教你爹给听了去。不然你四叔只怕又要耳根生茧,免不得挨上一顿臭骂啦!”
楚夕若秀眉微蹙,一时正自犹豫。少卿却已对楚人明厌恶至无以复加,遂向楚人清拱手为礼,凛然正色道:“楚三爷明鉴。家师一片挚诚,原本确有意亲自前来楚家。奈何教中事务缠身,实在抽空不得。这才只得修书一封,教晚辈代为转呈楚家主。”
“真是可笑至极!他璇烛老儿事务缠身抽空不得,难道我二哥便有工夫去见你们这些不三不四之人了么?”
楚人明一声冷哼,看也不愿多看少卿一眼。而少卿亦对此求之不得,依旧拱手沉声道:“家师此举,实为江湖万千同道计。还请楚三爷明察秋毫,务必从中斡旋助力。”
楚人清喟然长叹,一张苍白脸上竟似略微回过些淡淡血色。
“其实……此事又何尝不是人清毕生所愿。唉!也罢!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便请顾少侠放心,人清自会竭力促成此举,定使凡我江湖中人,从此免受门户倾轧之苦。”
“三哥!你不会真信了这小子的鬼话吧?”
楚人明听罢大跌眼镜,指着跟前两位亲人,嘴里怒气冲冲道:“我看你爷俩都是教猪油给蒙了心,怎的偏偏认不清旁人的居心叵测!”
说完,他又恶狠狠望向少卿,咬牙切齿道:“小子!但凡你在楚家一日,我便会一直紧盯着你不放!你可千万莫教我抓住了什么把柄,否则的话……哼!咱们就等着新账旧账一齐算个清楚!”
“夕若。”
“你一走月余,回来如何却不知该当先来瞧一眼我这做娘的?”
异香如许,丝丝沁人,恍若春风化雨,润物无声。话音未落,自回廊尽头悠悠走来一行十余婢子。在其簇拥之下,一名美妇静逸端庄,典雅娴适。容貌亦如雪沾琼缀,不失倾国倾城。
这美妇所说,看似申斥,实则却端的满含爱怜。楚夕若眸中一亮,知来人乃是自己生母方氏,闺字梦岚。朱唇翕张呼唤一声,步履轻盈赶至近前。母女二人再度相见,彼此自不免好生欣慰激动。
“今日二嫂倒是得闲,怎的没留在堂中诵经礼佛,反而有雅兴来此处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