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是长得好看?
西南王轻挥挥手。
心腹立刻低头道:“王爷,怕是不妥……”
这话刚一开口,他就收到了自家主子那凌厉异常的眼神,于是赶紧收剑退了出去——推开门,退到了马夫的位置。
初初脖子上没了束缚,景荣还有几分不适应,只慢慢轻揉着那快要僵硬的颈部。西南王倒也不急,只坐在对面,静静看着她下一步动作。
“既然王爷仁厚,我可否站起来动会?”景荣有些不自觉抱怨,“您那心腹那剑压得我腰都疼死了!”
她这埋怨中带着丝不易察觉的娇气,西南王倒没想到她会跟自己如此不见外,愣了一瞬后点了点头。
反正站起来而已,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景荣于是捶着自己腰当真左右晃动了几步。
身子离开侧边窗户的那一瞬间,她直视着西南王、有些讨好地笑着,西南王正欲张口说话,却听见那张笑颜大喊道:“师太!”
下一秒,那盖着厚厚布帘的窗户,突然就从外刺进了一把尖刀,那刀极其锋利,瞬间割得窗户大破,棉絮四飞!
一只手,一只无比苍老的手,顺着那破开的窗檐,混着北方的寒风和冷雪,将那把刀递了进来。
几乎同时,门口那个心腹也惊慌地撞开门,闯了进来。
景荣手疾眼快接过那刀,猛地扑上前将那刀按在西南王脖上!那心腹惊呼一声,随后赶忙上前扯住景荣头发将之往后拉去,景荣又拽着西南王,正巧马夫高喊一声“遇刺”后狠狠一勒马,一时间,几个人脚下不稳,前后相撞直接滚在了一起。
景荣倒下时虽始终紧紧握着手中的刀,也强行压着西南王命脉,但她运气不佳,倒下时后脑勺正好砸到了铁制的椅尖上,一时间眼前一黑,直接失了神智。
车外一片乱斗之声,应当是师太同随行的守卫缠斗在一起。
等到景荣耳中的声音逐渐清晰——师太喘息声音越来越重,兵器围剿之势愈发强烈,像是落了极下风。
而与此同时,她眼前也清明起来——她趴在地上,守卫踩着自己后背,将剑架在自己脖上,西南王高居其前,脸上有一道鲜明的血痕,正把玩着手中的那把刀——师太用尽全力才送进来的那把刀。
原来早在马车进入闹市区时,景荣便听出了跟在附近的一匹马上有师太的动静。于是之后刻意高声发笑、大声对话,均是为了让师太找到她。
只可惜,两个人终究是棋差一招,便满盘皆输。
景荣咬咬牙,对外大喊道:“师太!别管我了,快跑!去找一个叫玄启的和尚!”
不过师太有没有跑成,她就不知道了,因为下一秒,她便被拎起后脖,狠狠被甩了两巴掌——
西南王眼神从未如此暴戾过,大约是脸上那血痕确实让他很是不快,“你倒是会为别人操心!”
随后像是不解气般,又是同样强劲的几巴掌,打得景荣眼冒金花、嘴角也不可抑制地留下两股血来。
她头脑瓮瓮的,终究是彻底晕了过去。
南山关城郊,香火衰败的老庙内。
玄启坐在一旧椅上,面前摆着个案台,上面有一些简单的草药。庙前,已然排满了长队,全是些被冻得瑟瑟发抖或者饿得头晕眼花的老百姓。
玄启在一个一个诊脉中。
自打清晨和景荣分道扬镳后,他就独自一人来到了城中。南山关内有大量驻军、纪律严明,但也正因为军队人马过多、后方粮草跟不上,他们只能吃南山关的存量,吃老百姓的供给。不到一个月的功夫,城中城外饿死的老百姓就数不胜数。
如今城中开着的商铺不多,药铺更是十分难寻。
他懂一点医术,几声叹息后就去找了些山上常见的草药,找了间破庙开始赈灾。
天色渐黑时,那排着的长队总算排到了尽头,一部分人也是自己走的,因为太阳落山后他们待在外面容易冻死。玄启忙了一天同样有几分体力不支,送走最后一人后撑着案台缓缓支了起来。
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惊呼:“这怎么有一个兵快死了?!”
玄启闻声,赶忙去了庙外。
那人趴在雪里,背部的盔甲上有几道鲜红的血痕。玄启蹲上前,有几分小心翼翼地将人翻转过来。
“哟,看着有点年纪了呀!”
“这是个女的吧?这是怎么弄的,逃兵呀?”
周围两个人窃窃私语道。
“来,小伙子,帮我搭把手,”玄启摸到了那一丝微弱的脉搏,“她还活着!”
景荣醒来时,恍惚间还以为仍在碧绿轩——有温暖的被窝,有小侍女笑意盈盈的声音,有玉成哄着她、说想睡多久就可以睡多久。
“好……我要再睡一会……”她嘟囔着。
“醒醒!醒醒!景荣!”
成哥哥什么时候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