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阶上却只是个七品。就是我一晚上同时玩七八个你这样的小官,玩出人命也就是‘流放’罢了。”
这番话天真又残忍,瓷满刻意说得很重:
“祝卿,世道如此,什么清白不清白,其实没有人在乎。那些看似为你发声的人,其实不过是想争取自己的利益。”
祝景同的神情看似有些意外,仿佛没有料到废物郡主竟然还能看懂复杂的朝局。
“行啦,从坑里出来吧。”
瓷满哂然一笑,盘膝坐起:
“我或是之藩,或是被打发到地方的皇庄去,此事已成必然,不是你凭一己之力可以撼动的。以后别再想给我亲爹复仇的事——你好好做官,辅佐我皇帝叔叔,将来出将入相不是很好吗?”
祝景同沉默良久,半晌问道:“一晚上,七八个?”
瓷满:“……饿了吧,出来我让人给你烤地瓜吃。”
祝景同翻身从那土坑里跳出来,也不知是如何动作,只拍了拍,长衫上竟然全无土渍。
他一边拍,一边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那日谏院之中,殿下如何得知叶片数量?”
瓷满霍然回身,神色霎时戒备起来:“本宫说过了,是瞎猜的。”
祝景同:“那臣换个问法,殿下是如何令柳叶瞬间脱落,又是如何让梨树刚刚好长出那么多叶子的?”
瓷满后退两步,将茶盏放在石桌上,发出“哒”地一声轻响:
“不过是闹个场面,又不会当真有人去查。祝卿,你想多了吧。”
祝景同靠近石桌,逐步向她逼近,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直到他幽深明亮的双眼中映出了自己的模样,瓷满下意识屏住呼吸,不由自主地慌了起来。
“嗒。”
是祝景同也将茶盏放在了桌上。
“臣会查。”
他拿出一张纸条——正是他在菜花巷小宅子里飞鸽腿上摘下的那个。瓷满将其展开,上面只有一行整整齐齐的楷字:
‘一千七百二十三片整。’
瓷满:“这,这也不能说明什么!”
“确实。”祝景同:“但当日臣就在现场。”
瓷满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后跟直蹿上后背:“怎么?”
祝景同:“臣亲眼看见,那第一千七百二十三片叶,是现长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