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开五神女这条路子咱们走一步看一步,也不一定用得着,若是需要,到时候再想法子。”
“好。”
见欧阳戎让了一步,谌佳欣脸色缓和了些,轻轻颔首。
欧阳戎瞥了眼剑服小娘,脸色如常。
可以看出,引开云想衣这件事,难度很大,谌佳欣此前连想都不敢想,只想选最简单的路子。欧阳戎心底肯定是希望谌佳欣能帮忙,找到法子引开云想衣,这样不仅他能帮谌佳欣放开了询问孙老道消渴病的事情,还能借机和孙老道沟通,问清楚绣娘的情况。
可谓是一举两得。
这也是他最支持的路子。
只可惜谌佳欣不配合,对事态尚且有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希望成本小,办大事。
欧阳戎想要纠正她,最好的方法不是直接拒绝或者硬顶,说她不对若是这样,只要是个人都会心里不舒服,有逆反心理。
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先顺着她来,认认真真的按照她的路子走,期间,确保错误的路子不会出现重大损失,最后尝试过了确实走不通后,或说撞了南墙后,然后带着她一起回头,这时,队伍里的意见自然是统一了。
这才是队伍起争执时,对待盟友和亲朋的正确路子,也是一种智慧。
换句话说,就是先跟着群众走。
而不能是在队伍分歧刚出来后,就直接跳出来,贴脸“苦口婆心”的教育对方的不对,哪怕你认知比对方高,但这样做只会适得其反。
这世上很多事,不是一开始就绝对要朝那个对的方向走,你再如何精英,如何理性正确,也要学会顺着大队伍走学会这个绕圈子很重要。
此时此刻,有着丰富官场治理经验的欧阳戎,很明显也是这么处理他和谌佳欣的分歧的。
当然,如此顺着谌大小姐,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欧阳戎短时间内还需要仰仗她的人来达到每月下山的目的,也就是俗称,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直接去硬刚谌大小姐,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此刻,欧阳戎突然开口:
“小姐,小人还有一个问题。”
“你说。”
“万一问了老道人后,他知道却不说怎么办,这老道人嘴巴毒,不象是会乖乖给出救命单方的性子,连隔壁丙字号牢房的青年对他毕恭毕敬,他都爱答不理的,没有治疔对方病的意思。”
欧阳戎摇了摇头:
“何况小人,只是和他混了个眼熟,算不是熟人朋友,他更没义务帮忙了。”
谌佳欣冷声道:
“很简单,听他提条件。很多时候,不回答不是拒绝,而是给的条件还不够。”
欧阳戎立即回道:
“小姐,若老道人的条件是让小人放他出去呢?”
“那当然不能同意。”
谌佳欣蹙眉道:
“那肯定不能由着他漫天要价所以本小姐才让你去问,若是他知道了,背后是本小姐在问,八成会坐地起价,人不同,能力不同,要的价钱肯定不同,这些所谓的神医精的很。”
她打开了话匣子,细细叮嘱道:
“你去问的话,他见你只是一位送饭的普通杂役,若是知道消渴病的良方,并且愿意交换,有些夸张的条件肯定不会和你提,说不得送给他一顿美味佳肴就行了。”
顿了顿,她如猫儿般眯着眼,有些苦口婆心的传授着面前木纳青年关于谈判的重要技巧:
“所以,你最好还要装作死马当做活马医的态度,就在送饭之际,随口去问他,千万不要表现的太刻意,更不要表现的志在必得,越随意越好,反正,先从这老道人嘴里套出话来再说,一般刚开始问,他应该不会有什么警剔的,毕竞带病来求他的人太多了,此人早就习以为常”
听到这些涉及细微的操作,欧阳戎微微侧目,看着面前心思细腻的剑服小娘。
过了会儿,侃侃而谈的谌佳欣似是察觉到了欧阳戎“走神”的目光,微微蹙眉,冷清道:
“你看什么看,发什么呆呢,本小姐刚刚说的话,你听明白没?”
木纳青年“老实巴交”,微微低头:
“明、明白了,还是小姐聪慧,考虑的如此周全。”
“哼,那当然,不过你少点马匹,本小姐发现你现在越来越油腔滑调了…”
少顷,二人商议完毕,眼见无事,准备各自离去。
就在欧阳戎走出亭子前,后方突然传来了剑服小娘的嗓音。
“柳阿良。”
谌佳欣喊住了他。
欧阳戎好奇回头:
“小姐还有何吩咐?”
谌佳欣屹立亭内,单手扶剑,看了会儿他,突然道:
“有本小姐在,你不用有后顾之忧,你的阿妹,本小姐会把她当作谌氏女照顾。”
她象是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另外,你不想自己的阿妹上山,本小姐也不会为难,遵从你的想法。”
欧阳戎先是怔了下,旋即反应了过来。
嘴角有些难压抽搐。
怎么整的这么像送别,还给他拟了份遗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