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牧新来看袁若清时,她正在绣一块手帕。
从小小的窗口望进去,便能看见她低着头,手上动作熟络,让人感受到了安定感。
莫千先发现了韦牧新。
“王妃,王爷来了。”
她出声提醒,袁若清才从手中的动作中脱身而出,她放下绣棚,一抬头,就看见站在檐下发愣的人。
熟悉却又陌生。
袁若清站起身,先迎了出去。
“王爷今日来看我,是事情都处理得差不多了吗?”
韦牧新伸手将她揽在怀里,“还没有。”
他的眼睛在院里一转,“怎么没有看到许言,让他保护你,他保护到哪儿去了?”
袁若清在他怀中一顿,一旁的莫千开口替她做了回答。
“他出去买东西去了,我见这几日王妃的心情不太好,便让他出门买点小玩意,想着王妃看见了可能会好受些。”
韦牧新瞥了莫千一眼,没有继续追问。
袁若清从他怀中抬起头,“牧新,我们什么时候离开京城?”
韦牧新替她理了理眼前的碎发,“你不喜欢京城吗?我们再多待一段时间如何?”
“可是,圣上说了的三月之期,还因为你的病才给我们宽恕一段时间,到最后,我们还是要走的。”
“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你再等我几日。”
他伸手紧紧抱着袁若清,整个脑袋抵在她的头上,“若清,我们一辈子都在一起好不好?”
一辈子?可是现在已经变了。
袁若清缓缓抬起手回抱他,眼中的情意却在消退。
“这是当然的。”
“我今天一直在王府盯着,看见傍晚时分,王爷进了宫就一直没有出来。”
联想到最近关于皇上重病并将不久于人世的消息,韦婧遇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不论怎样,今天我一定要进宫一趟。”
“此事危险,嫂嫂有身孕在身,就交给我们吧。”
袁若清安抚下韦婧遇,接着和常易说道:“到时候就麻烦常将军在外接应我们了。”
“请袁姑娘放心。”
已经知道了韦牧新的狼子野心,常易也不在以王妃称呼她了。
韦婧遇担忧,将袁若清的手捏得生疼,“若清,你一定要小心!”
“嫂嫂放心。”
夜晚,许言带着莫千和袁若清来到了宫门口。
“你们是何人?”
许言拿出在王府的腰牌,“王爷让我带这两人进去。”
侍卫确认了腰牌,却还是不肯放行。
“我可没有听到王爷的安排?”
“此事事关重大,王爷怎会说与你听,赶紧让我们进去,要是迟了,王爷问罪起来,你担待得起吗?”
侍卫也不再多做阻拦,只好将他们放了进去。
“这么说没问题吗?”
“放心吧,他们也不敢去问韦牧新,又怕耽误了正事,只能将我们放进来。”
“连看守的侍卫都成了他的人,看来这宫里,已经被他掌控了。”
“小心点,尽量避开人。”
三人进宫的次数屈指可数,对皇宫并不熟悉。
“应该就是前面的拐口了。”
莫千掏出进宫前韦婧遇给他们画的路线图,比对了番。
几经周折,终于来到一辉煌的宫殿外。
是这里吗?
三人有些疑惑,这里非常安静,一点也不像有人把守的样子。
里面的灯火摇晃,看不清情形。
许言抬手示意两人在门外等着,他先进去查探一下。
躲在假山之后,莫千紧张地看着许言翻身出去,小心翼翼靠近,打开一条窗缝,扒着往里看,没有看到人便轻轻打开窗子,翻了进去。
过了半晌,他从探出半张脸,冲着莫千点点头,莫千和袁若清才猫着身子过来。
许言给她们开了门,一进门便又把门关上了。
殿中有一人被绑着,堵住了嘴,看见又多了两人之后便开始忍不住激烈蠕动,十分恐惧。
“在里面。”
许言在前面引着路,她们便看到躺在床榻上的皇上。
“陛下?”
袁若清轻声开口,床上的人眼睫微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你、你是?”
他的声音苍老虚弱,看着面前有些眼熟的人缓慢开口。
袁若清赶忙开口,“臣女是袁嘉与的妹妹。”
袁嘉与的妹妹?也就是韦牧新的妻子?
察觉到皇上的犹豫,她又补充的一句,“永乐公主还活着,便是她让我进宫的。”
听到女儿还活着,皇上干涸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