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入眠,好不容易睡着,又梦见了奚卿尘。他只着一件单衣,露出锁骨与胸膛,紧紧地抱着她。
耳鬓厮磨间,她听到他低声问:“我就这么差吗?”
盛意猛然惊醒,睁开眼睛才发现被褥将自己缠得紧紧的,好似一双手臂用力桎梏。
“醒了啊,”顾惊时理一下身上的弟子服,笑着开口,“我先去上早课,等会儿回来带你去后山走走。”
“行……”盛意正因为荒唐的梦境失神,闻言只是敷衍地答应一声。
顾惊时离开后,她起床简单洗漱一番,正要把屋里的东西都归置归置,顾惊时就眉眼不快地回来了。
“这么早就下课?”盛意惊讶。
顾惊时抿了抿唇:“早课长老不许我进课堂。”
盛意闻言愣住。
乾坤震巽四峰每日都有各自的早课,只要是本峰弟子,不论是谁的门下,都可以随意参加,原文中男主虽然被宗主及各长老放弃,每日却依然可以按时去上早课。
而现在,顾惊时竟然被赶出来了。
“为什么?”盛意不解。
顾惊时摸摸鼻子:“也不知从哪传出来的,现在全乾峰都知道我把师祖得罪了。”
盛意:“……”
“算了,不上就不上,我在坎峰时也没上什么课,不也修到了金丹后期,”顾惊时倒是想得开,“反正严格说起来,我也没犯什么大错,他们不能将我逐出宗门,其他的就随便吧。”
盛意苦笑一声:“抱歉,都怪我。”如果她能早一点想起九墟是逢源宗师祖的道号,就不会去主峰,更不会遇到奚卿尘了。
“是他们不分青红皂白,跟你有什么关系,再说也是我自作主张擅闯,真说起来你还是受我连累,”顾惊时安慰她,“师祖都未说什么,他们却主动来为难我,好像这样做就能得师祖青眼一样,当真可笑。”
说完,他笑了笑:“不提他们了,他们愿意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我们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就是。”
也是,就算没有奚卿尘这个插曲,男主一样会受到全乾峰的孤立,现在的境况和原文相比,只是多了不能上早课这一条而已,而且时间不会太久,等在外云游的宗主之女赵新新回来,这种情况就会打破了……仔细算算,也就一个月的时间。
思及此,盛意叮嘱:“你最近低调些,熬过这段时间就好了。”
“嗯,我以后就留在房中修炼,哪都不去了。”顾惊时怕她又为此事愧疚,便乖顺答应。
盛意笑着点了点头:“那我也哪都不去了。”
两人打定了主意,当真就哪都不去了,可惜即便闭门不出,麻烦也会主动找上门。
随着‘顾惊时对师祖不敬’的传言愈演愈烈,修养多日的宗门大师兄费折也痊愈了,像从前一样日日跟在赵金身后,而原本还耐心等待顾惊时认错的赵金,也突然宣布放弃收顾惊时为徒。
此言一出,等于坐实了传言,早就看不惯顾惊时的乾峰弟子,终于再不用顾忌什么,两人才闭门不出三天,就有人找来了。
是乾峰管事。
“大师兄近来身子不适,房中缺个伺候的,可满乾峰人人都很忙,我思来想去,也就你们两个有空,你们看是谁过去?”乾峰管事笑呵呵,却从进门起连个正眼都欠奉。
盛意见状,顿时蹙起眉头。
原文中也有这段剧情,只是在费折无意间遇见男主后,才生出将人叫到身边折磨的心思,她这几日特意不准顾惊时出门,就是怕遇见他会触发剧情。
只是没想到都闭门不出了,却还是躲不开。
想起男主在文中所受屈辱,盛意当即开口:“自逢源宗开山立派以来,就没有考核第一去服侍考核第二的道理,凭什么……”
顾惊时却突然打断:“我去。”
“惊时?”盛意惊讶地看向他。
“何时去报道?”顾惊时没有理会她,直接问管事。
管事笑了:“倒还算识相,现在就跟我走吧。”
说着话,他就像躲什么脏东西一般,迫不及待地离开了这间还算宽敞明亮的屋子。
顾惊时也要跟着走,盛意却及时拉住他:“你知不知道去了之后会面临什么?”
“我知道,”顾惊时笑了一声,“但你不是说过嘛,熬过这段时间就好了。”
他对盛意的话,一向深信不疑。
盛意嘴唇动了动,半晌缓缓开口:“你现在开始装病,我们把这段剧……这件事躲过去。”
“不用,今日躲过,他明日还会再找麻烦,到时候说不定会有性命之忧,”顾惊时眸色沉沉,显然已经想清楚了,“反而跟在他身边,顶多是受些皮1肉苦,不会有生命危险。”
全宗门都知道他在服侍费折,费折岂敢堂而皇之地对他如何。
盛意愣了愣,看着他郁郁的眉眼,第一次发现自己即便有知晓剧情的金手指,其间诸事也未必有他想得清楚。
“那……你万事小心,切莫冲动行事。”盛意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干巴巴地叮嘱两句。
顾惊时笑笑:“我不在的日子,你也万事小心。”
“好。”盛意答应。
两人对视一眼,顾惊时便离开了。
他一离开,盛意每天独自生活,大多数时候都在深山里消磨时间,只有夜晚才会回屋,就这样过了大半个月,盛意算了算时间,知道他今晚该回来了,于是没有再去山里。
一大早,她就将屋里打扫了,从他走后第一次门窗大开着通风,又洗了最近在山上找的野果摆在桌上。
不知不觉熬到傍晚,算着时间他也快到了,盛意赶紧去门口等候,结果刚走出房门,被一粒石子砸到了脑袋。
石子不算大,却将头上砸出一道伤痕,她吃痛地捂住伤处,下一秒就听到了嘲笑声。
“这都躲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