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枪运气极好的击中了一个骑在马背上的鬼子或者二鬼子,也让其余的巡逻兵立刻停了下来。
但要命的是,他们似乎准备架机枪了!
“哒哒哒哒!”
就在这个时候,跪在爬犁上的董维新抽出了一支花机关,先对方一步开始了压制。
“哒哒哒!”
就在卫燃三人乘坐的爬犁以近乎腾空的方式,被那两匹骡子拖拽着终于冲上冰封的江面的时候,试图堵截他们的敌人也终于架好机枪开始了扫射。
“哒哒哒——”
董维新跪坐在爬犁上,端着换上新弹匣的花机关,朝着那些距离他们越来越近的敌人扣死了扳机。
“砰!”
趴在刘炮头边上的卫燃也在一番瞄准之后,抓住时机朝着开始嘶吼的机枪扣动了扳机。
这一次,好运不再垂怜,那挺机枪并没有停下来,倒是机枪边的一匹马被这一枪打中心口,直挺挺摔倒在地,倒是压住了那挺机枪的副射手。
借助这小小的意外制造的短暂混乱,卫燃三人乘坐的爬犁总算是有惊无险的跑过了江心,身后的追兵也终于不再开火。
“安全”
翻过身准备爬起来的卫燃话都没说完,却发现董维新捂住了右边胸口。
“维新!”
卫燃心头一沉,连忙扯开了对方的大袄和上衣。
坏了
卫燃心头一沉,这是一道贯穿伤,甚至很可能已经伤到了肺叶。
抬头看了眼江对岸,他连忙扶着董维新侧躺下来,让右侧胸口在上左胸在下来减少出血,同时也用力甩动缰绳,催着那两匹快要力竭的骡子继续跑起来。
“卫大哥”
董维新艰难的喘息着,同时也将手伸进了怀里,哆哆嗦嗦的取出了一个带着包浆的酒葫芦和绑在葫芦上的一把车把式用的鱼儿刀,“我死了这俩送去给守宪和咳咳以沫,做贺礼要”
“闭嘴!”
卫燃如刚刚对方呵斥刘炮头一般呵斥了他一嗓子,“到时候你自己送过去!驾!”
在他甩动缰绳的抽打中,那两头已经开始吐白沫的骡子终于还是越来越慢,最终在距离对岸只剩下10米的时候,因为其中一匹突然摔倒,连带着另一匹骡子也跪倒在地,继而让卫燃三人乘坐的爬犁都扣在了岸边的雪地上。
“嘭!”
倒扣的爬犁辕架重重的砸在了卫燃的后脑勺上,也让他在一阵天旋地转中,隐约看到似乎有人朝着他们三人跑了过来,随后便眼前一黑没了意识。
当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一张病床上,而且一只手还被手铐铐在了床边的栏杆上。
除此之外,自己的头上似乎裹着纱布,右边那只脚也打上了石膏被吊了起来。
艰难的看看左右,这间病房里除了自己之外,左手边的床上躺着仍旧昏迷的董维新,右手边的床上躺着的则是刘炮头。
这或许算是个难得的好消息,至少这俩人都还活着。
“你醒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女人用并不标准,但是仍旧残存着些许大碴子味的汉语问道。
轻轻抬头看向远处的门口,那里坐着一个神态严肃,抿着薄嘴唇,甚至可以说面相带着一些刻薄之色的女护士。
她就坐在门口办公桌边的椅子上,在她的手里,还端着一个似乎弥漫着酒香的搪瓷缸子。
但在看到这位护士的同时,卫燃却愣住了,继而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庞蒂亚克护士?苏胜男?是是你吗?”
卫燃呆滞的问道,他认得对方,他认得对方在十年后的脸,他更认得对方手上挂着的那串五帝钱。
他甚至清楚的知道,对方在伯力长大,曾在北野营担任护士。
他更知道她的华夏名字叫苏胜男,是她来自华夏的抗联丈夫给她取的名字。
他甚至还知道,她经常和她的丈夫一起喝烧刀子,但她的丈夫却在1945年以一个战士应有的方式战死了——只给她留下来无尽的思念和对鬼子毕生的仇恨。
甚至,就连后世,养在他家的包子脸小姑娘,穗穗的得力助手洛拉,都和这个女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原因无他,卫燃曾在十年后的52号矿山营地,和对方一起惩戒过鬼子战俘,一起喝过酒。
只是,他没想到,他竟然又一次在这无法让自己留下痕迹的时空里遇到了故人——在对方不认识自己的时候。
“你你认识我?”
庞蒂亚克护士错愕的站起身,快步走到卫燃的身边压抑着惊喜问道,“你认识我的男人?他告诉你我的名字的?那个混蛋不是说暂时保密的吗?
他还好吗?苏老五他还好吗?”
面对苏胜男一个挨着一个丢过来的问题,卫燃却陷入了沉默,他不知道,他没办法回答。
他只是意外在这个时空认出了未来时空会有交集的人,但
“他他还活着吗?”苏胜男小心翼翼近乎哀求的问道。
“我不知道”
卫燃终于还是硬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