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回去忙了。”走时看了眼自己三弟,对方也意会,在景国公走后没多久也以公务告辞,堂屋里便只剩下女眷。
沈池月也有所觉,听长公主温声而郑重地道:“池月,这里都是自家人,有些话我便直说了。外头怎么传的你和江凛,你们心里都有数。”
“是。”沈池月垂眸应道。
“此番让你们去天河镇,也是暂避风头。”长公主凝视着她,“我们与江凛说过千百遍,怕也不及你一句劝。你既已是他的妻子,又年长他一些,须当约束着他,时刻提醒他低调行事,潜心修炼。”
长公主只盼望自己这儿子别再惹出桃花债了。
她稍顿片刻,又嘱咐道:“江凛修的那功法颇为古怪,少不得要你多费心看顾。日后他若需远行,你务必相伴左右。”
这些在成亲前沈池月便已知晓,再次颔首恭顺应下。
长公主:“江凛的德行想来你也清楚,今日虽说求旨娶了你进门,来日的事谁也说不准。我和他爹也都不愿看他再这么瞎混……男人成了家,有了孩子,心才能真正定下来。”
这才是正题,他们这样的门第,自是对子嗣无比看重。
三房夫人笑起来:“这可让我记起来,江凛十七八岁的时候,有一回被国公问及,说什么‘将来必得生上十个小子姑娘,把咱们这国公府闹得鸡飞狗跳才热闹’!可把当时在场的人都逗乐了。”
生十个……?
沈池月眸中泛起一丝异色。
纵是她定力超群,衣袖下的手也不禁悄然攥紧。
长公主无奈摇了摇头,目光重新落回沈池月身上,“江凛今年也二十二了,于寻常人家,早该是几个孩子的父亲。修行之人虽寿命绵长,但子嗣……早些打算总无错处。”
众人皆知沈池月与姜禄成亲十年也未育有子嗣,成亲之前,宫中特意着医修去看过沈池月,她身子是并无问题的。
说到底,这位毕竟是世间数一数二的修士。即便昔日因派系之争存有隔阂,如今既成姻亲,景国公府自然要尽力拉拢。
若她和姜禄育有子嗣,只怕这婚还没那么容易成。
一旦有了亲生骨肉,便多了牵绊。
国公府亦或是说太子派系,何尝不是想用孩子拴住这个道元境巅峰的剑尊。
沈池月敛下眸中异样,声音并无多少波澜:“母亲教诲的是。”
-
景国公是真提防江凛听墙角似的,让江唯将他约到了酒楼来。
江唯见江凛眼下一片青黑困得好似魂都要飞了,顿了顿,便也长话短说。
三日后便是天衍阁收徒大典,如今大周各地杰出的年轻修士都已汇聚天河镇,静候考核。
“我也要考核?”江凛懒洋洋地撑着额角,随口调侃,“还以为你们会直接让我这个关系户走后门。”
江唯挑眉:“你想得倒美。”
江唯简单说明了考核事宜,见江凛心思显然不在此处,便收了话头:“我的不是,新婚头日便把你请出来,快回去吧。”
江凛告别了江唯,却是在外面晃了一天,直到夜里才回去。
屋子里亮着灯,江凛推门进去,案旁烛光明亮,映衬着沈池月恬淡轮廓,更添几分柔美。她手中执着一枚玉简,指间刻刀流转着莹莹光晕,低头似是在雕琢着什么。
见他回来,手中动作微微一顿。
江凛不知这是在做什么,看她此刻也没有空闲,便将带回来的宵夜放在一旁,走过去问道:“今日爹娘他们没为难你吧?”
声线中隐隐含着一丝小心翼翼。
沈池月抬眸看了他一眼,刹那间三房夫人那句“生上十个”的笑语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她很快收敛心神,轻轻摇头:“只是聊了些家常。”
江凛点了点头,脱了外衣:“……我先去沐浴。”
江凛背影渐远,沈池月执着刻刀的指尖下意识紧了紧。
昨夜是他醉酒,她尚且难以招架,今夜……
她微微吸了口气,素来沉静如镜的心湖微有些杂乱,夹杂着一丝说不清的无力。
江凛沐浴完,将头发擦了个半干,回来见沈池月手头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她叫他:“江凛。”
江凛走到她面前,手中被递来了那只玉简,上面还残余着暖玉般的温度。
他眼睛睁大,这是……以神识刻下了游龙剑法,只需他往玉简中注入神识,便能自行领略融汇这些剑招的奥妙。
这等秘法,对她神识的损耗自然也大。
江凛抿住唇,抬眸看着沈池月,一时有些语塞:“你……”
“江凛,你的方式……我还是不能认同,”她微微侧首,心底矛盾,眼底却维持着平静,“但这就当是答谢你的帮助”
抛开别的不谈,她心非草木,是能看出江凛的初衷是包含着对她的体贴——她好似也触碰到一丝带着温度的、属于这年轻男子的真心,哪怕只是一时,哪怕她依旧无法接受。
江凛低头看着玉简许久未说话,沈池月歪了歪头,轻声问道:“是不知道怎么用吗?”
“不是,”江凛吸了吸鼻子,抬眸时眼睛亮亮的,带着笑意,“是觉得和你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