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其中一个年长的民警站起身,锤了锤酸痛的后腰,冲后面万刚摇了摇头。
“所长,没什么发现,我们检查过了,铁皮没有翻折过的痕迹。”
老民警指着两米多高的铁皮:“要是有人翻墙进来,这铁皮肯定得变形,但这上面连个脚印都没有。而且……”
他指了指围挡外面:“外面是一条还没通车的市政路,全是拉土方的工程车跑来跑去。那路面上的车轮印子,比乱麻还乱,根本没法采集。我们也试着找脚印,但这红土路太松软,风一吹全是沙子,啥也留不下。”
万刚走过去,亲自上手拽了拽铁皮。
纹丝不动。
他又探头看了看外面那条尘土飞扬的土路,眉头锁得更紧了。
这贼难道是飞进来的?
三百多米的纯铜电缆,重达几吨,总不能是凭空消失吧?
头疼。
真他娘的头疼。
万刚摸出一根烟,刚想点上,却发现陆诚正盯着那块铁皮发呆。
“小陆?有什么发现?”万刚试探着问了一句,语气里没抱多大希望。
陆诚没说话。
在他的视野里,那块看似普通的蓝色铁皮,正散发着幽幽的绿光。
那是线索的光芒。
这贼没选择翻墙,也没选择暴力破坏。
陆诚走上前,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了点固定铁皮的一颗自攻螺丝。
“贼就是从这里进来的,但不是翻进来的。”陆诚声音平稳,清晰地传进每个人耳朵里。
众人一愣。
“不是翻进来的?”
“难道是钻地道?”
陆诚指关节敲了敲铁皮,发出清脆的响声:“是一整块卸下来的。”
“卸下来?”
老民警忍不住问:“怎么看出来的?”
陆诚蹲下身,指着那颗螺丝的边缘:“看这里。”
几个人凑过去,脑袋挤在一起。
“这颗螺丝周围的漆面,有非常细微的环形磨损,露出了里面的金属底色。而且这金属底色很新,没有氧化发黑。”
陆诚又指了指旁边一米开外的另一颗螺丝:“再看这一颗,周围积了一圈灰尘和铁锈,漆面完整。”
“这就是区别。”
陆诚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贼是用电动螺丝刀,把整块铁皮卸下来,把电缆运出去后,又原封不动地装了回去。”
“这贼是有点聪明的,这样不仅留下的痕迹少,而且口子大,方便偷电缆。”
三个负责勘查的民警脸瞬间红了脸。
这个细节,被他们忽略了!
不,不是忽略,而是没想到。
万刚深深看了眼陆诚。
后者这双眼睛,确实比一般人要犀利得多!
陆诚又到了围挡外的水泥马路上。
这是一条断头路。
因为没正式通车,平时只有工地的工程车经过。
再往上就是高低不平的超大长草的地块,除了工程车,其他车子进不去。
路面上覆盖着厚厚的一层浮土,路两边是沉实的黄土泥沙。
车轮印纵横交错,大的小的,宽的窄的,新的旧的,密密麻麻地叠在一起,就像是一幅抽象派的乱画。
要想在这里面找到嫌疑车辆的痕迹,简直比登天还难。
不,应该说是绝不可能。
陈烽跟了出来,看着这一地乱象,苦笑道:“小陆,这……这没法查吧?这些车轮印都乱成麻花了。”
陆诚却在两道车轮印旁,顿了下来。
特殊视野里,这两道平行的车轮印,正泛着刺眼的绿光。
昨天夜里留下的。
陆诚伸出手指压了压印子,指着地上的痕迹:“拿工具来,采集这两道车轮印。”
身后的勘查民警一愣,动作慢了半拍。
万刚道:“愣着干什么!先采集再说”
民警们这才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拿着石膏粉和标尺跑了过来。
万刚凑到跟前,左看右看,也没看出这两道印子跟其他的有什么区别。
都是黑乎乎的泥印子,怎么就认定是这两道?
陈烽蹲在地上,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终于忍不住问道:“这么多车轮印,你咋确定就是这两条?这旁边那条看着也挺新的啊。”
这也是所有人的疑问。
你要说螺丝磨损是观察细致,这在一堆乱麻里随手一指就是真凶,未免有点太玄乎了吧?
陆诚低头看着地上的痕迹,道:
“不是很明显么?”
???
很明显?
明显在哪?我也长了眼睛,我怎么看不出来?
陆诚指了指那两道车辙:“你们看这深浅。”
众人瞪大眼睛盯着看。
“内侧的车轮印深,外侧的车轮印浅。”陆诚的手指在空中比划了一条线,“两者深度相差在八公分以上。”
“这能……说明什么?路边积沉的泥土厚实,前四后八的工程车好几吨重,轮印肯定深,内外深度肯定有差值。”
“不一样,按照这种深度,车是倾斜的,而且倾斜角度比较大。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