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远和费无极见岳飞等人势如破竹,眼下兀术抱头鼠窜了,故而放下心来,停在朱仙镇。子午四人劝张明远将张小宝坟墓迁往终南山去,张明远执意不肯,原来那老李说,张小宝出生在东京,在朱仙镇靠着东京近一些,总算落叶归根,入土为安了。众人听了,便不再说话。
岳飞本是军务繁忙,但念及张明远等人助战有功,又与大宋皇室称兄道弟,便顾念情分,也来到张小宝墓地祭奠。张宪与岳云留守军营,不曾跟来。
张明远道:“将军军务繁忙,不必前来。心意学生心领了。”
岳飞道:“先生当年的故事,我也听说过。我师父便是关中大侠周侗,他老人家在洛阳时,时常对我说终南山太平先生是个得道高人,想让我拜师学艺。可家父去世,我守孝三年,就没去。再说师父周侗的好意我领了,我放心不下母亲。如若上了终南山拜师学艺,母亲就无人看护了。毕竟妻儿力弱,不能全始全终。”
听了这话张明远道:“将军所言极是,比起岳少保,我张明远就可怜了,自小没有得到父爱母爱,如若不是家师和师伯,我就可怜兮兮了。”
费无极附和道:“不错,我与明远师兄一同被师父和师伯带大,他们付出许多年心血,我们怀念他们,感激不尽,何须言说。每每想起历历往事,真是不堪回首。当年小小的年纪,如今都老了。”
子午道:“我们也不年轻了,岳少保比我们大几岁而已,我们三十出头,岳少保快不惑之年了,我们称岳少保为岳大哥,不知可好?”
岳飞喜道:“那自然很好,听说你们与皇上也称兄道弟,我岳飞何德何能与你们称兄道弟,多谢,多谢。”
普安笑道:“我们自愧不如,能与岳少保称兄道弟,乃是三生有幸。”
余下道;“比起岳云小弟,我们也不如,何况与岳少保相提并论,当年童贯骂我们四个是酒囊饭袋,气得我牙疼。”众人都笑。
武连恨恨的道:“斩杀童贯那日,我还是谨小慎微,没使出全力。结果一刀下去,斩不断。接着剁了十几刀。”
岳飞惊道:“童贯被诛,这件事我在家乡也听说过,没想到是武连小兄弟。你真厉害。蔡京又当如何?”
子午叹道:“我陪着蔡京抵达潭州,在寺庙住了一晚。蔡京老泪纵横,他的银子钱没用。老百姓听说蔡太师,都躲之不及,不肯出售吃食。客栈也不让住,蔡太师活活饿死在寺庙了。”
张明远道:“还记得当年干爹种师道带着我们去蔡太师府邸赴宴。蔡京最爱吃黄雀鲊和蟹黄包子。他瞅都不瞅一眼,可见素日吃腻味了。最后剩了那么多,都被下人端走,后来老百姓说,亲眼见蔡太师府邸进进出出一些牛车,上面拉着木桶,里面都是一些包子和稀饭,还有大鱼大肉,都是吃剩下的,不知拉到哪里去了,听说从南熏门放进来的大肥猪,都是吃了蔡太师府邸的剩饭剩菜,故而又肥又大。那管家因此得到养猪人不少银子钱。许多叫花子专门在蔡太师府邸后门等候。一些心地善良的下人,趁人不备,塞给叫花子一些包子。这都是家父告诉过我的。原来家父的一位故交,就在朱仙镇有一个庄园,里面有一个很大的养猪场,里面皆是大肥猪。蔡太师府邸和童贯府邸的剩饭剩菜都被拉到朱仙镇养猪场去了。”
岳飞叹道:“还记得当年河北发大水,许多灾民都食不果腹,树皮和树叶都被啃的干干净净。蔡太师府邸如若将剩菜剩饭送过去,不知能挽救多少身家性命。”
费无极气道:“结果那些剩菜剩饭都喂猪了。那大肥猪白白胖胖,被拉到东京,从南熏门进入,来到大相国寺烧猪院,那些和尚就做成东坡肉,就成为达官贵人餐桌上一道美味佳肴了。许多来东京赶考的学生,都想着吃一回大相国寺烧猪院的美味,他们以此为荣,以后见了人也好变成谈资,以示炫耀。”
子午道:“蔡太师当年吃遍山珍海味,结果到头来却饿死了,传出去就成了笑料,我可是亲眼所见。”
余下道:“不说六贼了,当年赵桓派我们惩奸除恶,那大骗子郭京,也功不可没。不过郭京坑害我大宋就罪莫大焉,我怀疑郭京是金国细作。他打开城门,分明是给金军破城的机会,此为内应。如若不然,金军怎能轻易破城?”
普安骂道:“郭京此贼,如若抓住,定斩不饶。”
武连道:“听说郭京在襄阳出没,为何我们总碰不到。等我们回到襄阳,让黄靖老将军关门打狗,抓住郭京,将他五马分尸,可好?”
岳飞猛然想起一个人,叹道:“郭京是大大的罪人,范琼也难辞其咎,此贼反戈一击,叛国投敌,皇上却听之任之,岂有此理?”
张明远道:“范琼这人当年与张叔夜争风吃醋,就为保卫东京官职大小,便勾心斗角。他起先也忠心耿耿,与金军对抗到底。不知何故,后来就叛国投敌了。他持剑逼迫二帝出城投降,他还在苗刘兵变之际,逼迫皇上退位。这厮欺负大宋天子上了瘾,其心可诛。”
费无极冷笑道:“比起范琼,郭京就可恶多了。还有赵桓的帝师叫做耿南仲的,那个老杂毛真是狗胆包天,一门心思都扑在争权夺利,尽出些馊主意,硬生生祸国殃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