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仲淹与西夏李元昊有过一段故交故事,传为一段佳话。”
韩世忠拍了拍胸脯,自我介绍道:“我本是哲宗元佑四年十二月二十三日出生于延安府,家境寻常,务农为生。我自幼喜欢练武,少年时就力大无比。那时性情憨直,喜欢行侠仗义,不过对这功名利禄却不以为然。到十六、七岁时,就生得身材魁梧高大,浑身是劲,勇力过人,家乡有人对我说,有如此好的功夫,该去当兵为国效力。我当时就信以为真,马上从军。本来我想做书生,做文官,毕竟我大宋重文轻武。”
梁红玉饶有兴趣追问道:“夫君在与西夏作战时,可有什么故事,但说无妨。这几年我还没问过你呢,正好今日说说看。”
韩世忠看了一眼梁红玉,深情道:“还记得崇宁五年,那时我年仅十八,毅然决然之际就去参军。我所在的军营驻在西北,经常与西夏打打停停。入伍不久我就参加了战斗,因作战勇敢就由士卒升为小队长,只管十几个人。那时候日子虽说苦,可很是开心。哥们弟兄在一起时常打野兔,官职虽小,可责任重大,我还记得我当年带队的那些士兵都比我年纪大,可我作战勇敢,处事公道正派,说话正直在理,由此大家都听我的。有一次我军攻打西夏的一座城池,久攻不下,我这暴脾气就打红了眼,一个人爬墙冲进去,杀死守城的敌军头领,把他的脑袋扔出城外,我军受到鼓舞,一涌而上,攻下城池。不久,西夏的监军驸马亲率夏军向我军反击,我军有畏怯之状。我就打探好那西夏驸马的底细,然后率几名敢死士卒,冲入敌阵,这突如其来的冲击让敌人惊慌失措,我冲入敌阵直奔元帅帐,还没等西夏兵明白过来,手起刀落,将西夏监军驸马的头砍了下来。西夏兵大乱,争相奔逃。经略使上报朝廷,请求破格提拔我。可当时主持边事的童贯却怀疑我等弄虚作假,只同意给我升一级。我也不说什么,毕竟童贯大权在握,又是皇上身边红人。我不得不本本分分,为国效力。谁让太上皇当年不喜欢舞枪弄棒,他偏偏喜欢妙笔生花、蹴鞠玩耍。高俅可以发迹,我却不能,莫说我一人愤愤不平,就是姚平仲、种师道、种师中、种浩、张叔夜、李纲,他们都不服气,是也不是?”
子午四人听了这话,点头一笑,毕竟他们都心知肚明。
梁红玉安慰韩世忠道:“夫君不必如此伤心难过,好在都事过境迁了。”
韩世忠道:“宣和三年,我军与金兵战于燕山之南,我大宋几路兵马均被金兵打败。我率五十余骑巡逻于滹沱河上,不巧与金国骑兵两千人遭遇。当时士卒心有余悸,战战兢兢,可我偏偏不信邪,素知遇事冷静而果断方可克敌制胜,我告诉士卒:‘慌乱就等于死,不要乱动,一切听我调遣。’我让一个叫苏格的小队长率部分人马抢占高坡,列阵其上,观而不动。又派出十余个骑士,把在河上准备抢渡的散乱军士组织起来,得众数百,让他们列阵击鼓呐喊。然后,我率几名敢死骑士,径直冲入金兵队阵之中,专砍打旗的金兵,连杀几人之后,其余举旗的纷纷将旗放倒,河边的宋军士卒击鼓高喊:‘金兵败啦!金兵败啦!’倾刻间金兵大乱,苏格率占据高地的骑兵自上而下杀出,金兵丢下上百具尸体,乱纷纷向北逃去,我趁机又追了一程才收住坐骑。此乃虚张声势,疑兵之计。如若不是沉着冷静恐怕就抱头鼠窜了,想必惨败的便是我军!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如若这带兵打仗不敢打敢拼,那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可见这精气神对一对人马颇为重要。有些人马看上去人多势众,不过乌合之众,匹夫之勇。如若不身经百战,摸爬滚打,视死如归,又何谈冲锋陷阵,一决雌雄。”说话间又回忆起金兵袭击中原时的抗金岁月。
听了这话,子午恍然大悟,这便是此番黄天荡韩世忠之所以挫败兀术的缘由所在。可见身经百战,自然得心应手。
普安赞不绝口,道:“原来将军有这般过往经历,难怪并不怯敌,与扬州城的十万禁卫军大有不同。”
余下道:“这带兵打仗真不简单,看似冲锋陷阵,也是要智慧与谋略的。只知打打杀杀的,就是匹夫之勇了。有勇有谋方可百战不殆。”不觉点了点头。
武连不以为然,马上反驳道:“这话不对,《孙子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若看不清自己的实力,又得不到敌手的军情,恐怕这仗打起来并不容易。”
韩世忠道:“靖康元年十月,我正在滹沱河一带担任防守,突然之间被金兵数万追逼退入赵州城内。敌兵围城数重,城中兵少粮乏,军心不稳,有人主张弃城而遁。我传令下去,有敢言弃城者斩。当夜天降大雪,我就感叹天公作美,便心生一计选精壮士卒三百人,悄悄出城,偷偷摸进金兵围城主帅营帐,杀死主帅,后偷袭金兵驻地,挑起金兵内部误会,让他们不知实情互相攻杀。一夜大战,金兵死伤过半,无心再战,于是溃散退去。看看,如若胆小如鼠,焉能如此?可见带兵打仗也是要聪明过人,如若不然,这瞬息万变,就难说得很。”说起这段往事,不禁笑出声来。
子午四人听了,对韩世忠拜服的五体投地,毕竟当年自己并不认识韩世忠,奈何韩世忠只是个小将军,并不在童贯军帐里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