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前后脚,他哪来的时间拍照。
“程清徊承认了?”
“没有。”伽意耸肩,“我有法子让他承认。”
黎霜身子一紧:“什么法子?”
“你猜,”伽意像小说里的大反派一般笑起来,“猜不到的话,就等着看好戏吧。”
“那司骏?”
“分手。”伽意干脆说道,“身边有这样的人,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似乎想到什么,伽意话锋一转,咬牙切齿道:“先不分吧。”
“为什么?”
“因为他还欠我一炮,”伽意恨恨说,“我东西都到了。”
“……”
真坚持。
有这股劲,她干什么都会成功的。
黎霜转着手里的酒杯,最终也没把真相说出来。
她没理由为了一个陌生朋友出卖自己。
既然程清徊跟司骏是好兄弟,他就替司骏去挨伽意的怒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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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五点,程家,二楼主卧。
程清徊醒来,头疼欲裂,他缓慢起身,看到趴在他床边的宋明和睡在沙发上的宋叔。
宋叔今年六十,额边碎发发白,前些天肺炎没好,脸上还带着病色。
程清徊小心翼翼去拿床头的水杯,轻轻抿了口,脑中缓慢出现昨晚的回忆。
他被伽意灌醉,扔在台子里,迪厅散去,清洁都要下班,他还躺在沙发上,最后还是酒吧给他紧急联系人打的电话。
程清徊父母早亡,亲戚也不常往来,紧急联系人填的是管家宋城的儿子——宋明。
他在大厂做策划,接到电话时还在加班,开着车很快过来,把他送回家里,一直陪着。
床边,宋明也醒了,想给他添热水,被他拒绝。
“我没事,怎么不让宋叔回去睡觉?”
宋明叹口气:“别说回去睡了,他守了大半夜,看你喝了醒酒的药,脸色没那么差了,才愿意躺沙发。”
“抱歉。”程清徊垂下眼,“让你们担心了。”
宋明:“怎么去酒吧了?”
程清徊眼睛盯着自己的手机:“帮朋友做事。”
“做什么事要喝这么多酒?”宋明皱眉。
气氛一时变得寂静。
宋明叹口气:“算了,当我没问,”
程清徊满打满算比他小六岁,父母去世又早,他从小当弟弟陪大的,有时候,出于保护和疼惜,他管的太宽。
“你没事就好。”
宋明停顿片刻:“明天宋老头就要去医院,他的病不能再拖了。”
程清徊点头,从床头柜摸出一张卡,递给宋明:“密码是宋叔的生日。”
“干什么?”宋明伸手弹了下他脑壳,笑起来,“你要给我钱啊?”
“不是给你,”程清徊说,“给宋叔的。”
“给谁都不行,少乱花你爸妈留的钱。”
程清徊说:“这是我的稿费,不是爸妈的钱。如果我爸妈还在,也不会认为给宋叔治病是在乱花钱。”
宋明眼眶湿润,终是伸手接过去。
他仔细呵护着的小弟,好像早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长成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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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叔和宋明回客房睡觉,程清徊独自躺在房间里,只有床边一盏淡黄的小夜灯。
稍远些的地方,漆黑一片。
程清徊突然开始怀念那个混乱吵闹的酒吧,他的心脏都跟着震耳欲聋的音乐颤抖,呼吸随时会断在鼻腔。
但那里有她。
她热热的,指尖柔软,举起酒杯朝他笑,一切灰白和黑暗都明亮起来。
程清徊闭上眼,尖锐的痛苦在心尖游荡。
“那帖子是你发的吗?”
“既然不愿意道歉,那就用别的方式赔偿我。”
他用大手遮住眼,缓慢呼吸着。心脏都被她的话敲碎。
原来,她真的怀疑他。
甚至为了发泄怒火,对他做那样的事。
他不会说话,这么一点小事都解释不清楚。
伽意本来就不喜欢他,之后,连打招呼的资格都不会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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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九点半,第一阶梯教室,实验室初筛笔试结束,沈老师从前往后收卷。
伽意放下笔,翻页查看有没有缺漏。
题目考察的是文学理论和论文书写方面的知识,伽意智育成绩很高,去年跟着学姐参加过大创,理论实践都很丰富,总体考的比较轻松的。
交完试卷,伽意出去,靠在在阶梯教室外墙上刷手机。
程清徊在最后一排写卷子,门开的很大,他隐约能看到伽意的身影。卷子上出现两个歪掉的字,在工整俊俏的文章里显得格外明显。
他稳定过快的心跳,低头继续写卷子。
笔试时间结束,学生陆续出来,伽意在跟黎霜发信息,偶尔抬头注意往外走的人群。
屏幕跳出企业微信消息,是昨天换届录取情况,伽意舔了下唇,眉梢浮上笑意,点开文件。
最上面,是主席的名字。
自从伽意大一进入学生会,她就在想,什么时候她的名字会出现在上面。
现在,终于要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