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势,“一切就绪。灯光、音乐、"观众……就等男主角登场了。Aris刚发消息,说看到嵇承越往花园方向来了。”
褚吟点点头,先是摁亮手机屏幕看了眼时间,才发现竞比一开始预想的十五分钟多了十分钟。她暗自腹诽嵇承越这次居然笨笨的,然后最后抬眼瞧了下镜中的自己,跟着转身,推开玻璃花房的门。清冽的夜风拂面而来,带着初春草木的微凉气息。草坪上精心布置的串灯如同地上的星河,蜿蜒指向不远处一个被玫瑰与暖光灯环绕的观景平台。那里初野开阔,能望见远处层叠的山影和静谧的夜空。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耳边轰鸣,握着首饰盒的掌心微微出汗。但她步伐稳定,一步一步,朝着那个她为他,也为自己选定的地方走去。站定后,并没有等太久。
那道颀长熟悉的身影便出现在小径入口处。褚吟看清后,先是一怔,随即没忍住,嘴角向上弯起,眼眶却倏地热了。他竟也换了衣裳。
不是来时那身随意舒适的休闲装,更不是昨夜在衣帽间里两个人收进行李箱的任何一件,而是一套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装,衬得肩线挺括,身姿愈发修长峻拔。发型显然精心心打理过,额前碎发被妥帖梳拢,露出明晰的额头与深邃眉眼。廊下与远处草坪的灯光流淌在他身上,晕开一层温润光泽。最惹眼的是他怀里那一大束花。
不是玫瑰,而是香槟色的郁金香与洁白的洋牡丹错落交织,间以翠绿柔韧的叶材,用雾面纸与墨绿缎带松散裹着,抱在他臂弯里,竞奇异地冲淡了西装带来的正式感,添上几分温存的郑重。
他显然也看见了她。
隔着一段不长不短的距离,两人目光在空中轻轻一碰。嵇承越只是看似淡定。
他知道她准备了很多,可哪怕他做足了心理准备,却还是被眼前这超出所有预想的景象吓到了。
夜色为幕,透明篷房像倒扣的水晶盒,白纱垂成云,花枝缠作星,吊灯碎光落了满顶。尽头拱门融在花簇里,风一吹,纱幔晃得光影都软了。而这一切光与影、声与色的中心,是她。
褚吟站在那里,站在被鲜花与暖光簇拥的平台上。她身上那件礼服,并非他衣帽间里任何一件熟悉的衣裙一-月光般流泻的丝绸长裙,领口是绕颈的细带,像月光在颈间打了个结,而后顺着脊背一路敞下去,露得利落又温柔。裙身是极淡的珍珠白,垂坠感裹着腰肢往下,拖尾在台面上铺开时,像云絮落在了旧时光里。光一撞上去,缎面就漾开暖金的波纹,连带着她的侧影都浸在柔光里,像中世纪壁画里走下来的人,连呼吸都裹着绒绒的光他胸腔里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温柔的手攥住,又缓缓松开,涌上一种近乎酸胀的暖意。
而下一刻,他的视线掠过她,投向她的身后,触及到花园更开阔处那些影影绰绰的身影时,那暖意骤然升温,化作了更为汹涌的震动。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
灯光未及的稍暗处,草坪边缘摆放着舒适座椅的区域,他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不止是预想中该在此“偶遇"的郑允之和代菌。褚承钧和宋卿柔并肩坐着,小老太太被褚岷搀扶着,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慈爱笑意;褚敬山端着酒杯,正与身旁的曾老爷子低声交谈,偶尔抬眼望来,目中带着长辈的温和与肯定。
稍远一些,沈词冲他远远挑了挑眉,原胥同样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还有程迹那几个旧友也都在。
甚至,他还看到了站在一丛绿植旁,正努力朝他这边点头致意的裴兆川。就连国庆和千金都被打扮成了小花童的样子,正乖乖蹲坐着,一会儿看看他,一会儿看看褚吟。
风似乎静止了一瞬。
夜鸟的啼鸣,远处隐约的山泉声,还有那低回舒缓的背景音乐,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
所有他曾以为分散在生活各个角落、或亲近或疏离的人,此刻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精心地汇聚到了这方天地,成为了这场独属于他与她的仪式的见证者嵇承越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
他捧着花束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在昏黄光线下泛出一点白。不是紧张,而是一种情绪满溢时近乎本能的反应。他不再停顿,迈开步伐,朝着他的星光,他的终点,稳步走去。皮鞋踩在柔软的草坪上,几近无声。他所经之处,那些或坐或立的亲友们,目光如暖流般汇聚在他身上,无声,却充满了祝福。终于,他在她面前站定。
近看,她眼中映着灯火,也清晰映着他的身影。他能看到她睫毛上似乎还沾染着一点点未散的水汽,或许是温泉的蒸汽,或许是别的什么。四目相对,万语千言,都沉淀在这静谧的凝望里。“怎……“褚吟先开了口,声音有些发哽,清了清嗓子才接下去,.怎么穿成这样?花哪儿来的?”
嵇承越没有立刻回答。
他腾出一只手,指尖轻轻拂过她颊边。那里不知何时沾了一小片从花房带出的极细碎叶屑。动作自然熟稔,仿佛做过千百遍。“猜到大小姐今晚有重要安排,"他这才低声应道,“总不能太随便。”他顿了顿,将怀里的花束往前递了递,“至于这个..一早就准备好的。情人节,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出风头,对不对?”褚吟接过那束沉甸甸的花。
她低头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