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砸过好多次,说的哪一次?”
方齐笑笑,“我本来是想,你天天窝在家里装好学生从来不跟我们玩,是不是因为你爷爷官职高看不起我们,我把你玻璃砸碎了,看你出不出来,结果城璃都碎了,你竞然还是连面都没露,连骂我们都不骂。”李长京扯扯嘴角,“越表现的在意,你们就越不消停。”方齐低头笑笑,“对啊,所以我那个时候讨厌你是有原因的,从小就比我们聪明冷静,还表现的波澜不惊,我那个时候一直觉得你特别装。你小时候,不,不止小时候,你以前,性格真的很招人讨厌。”方齐抬头怔怔的看向李长京,看了好一会,像是在透过他看别的影子,“你现在真的变了很多。”
李长京心平气和的看着方齐,“我知道。”方齐跟李长京聊了很多小时候的事,那些本以为被遗忘的事竞然犹如昨日一般历历在目。
李长京离开的时候,初夏明媚的阳光渐渐西斜,方齐坐在椅子上看着李长京的背影。
他此生最好的朋友,他最恨的人。
他一生都绕不开的魔咒。
方齐忽然一下站了起来,“李长京,下辈子当真正的好兄弟吧,不要当发小,要当同父同母同年同月同日生的那种好兄弟。”李长京背影一顿,他转头,“方齐,你才31岁。”方齐耸耸肩,笑的满不在乎,“你了解我的。”李长京看方齐很久,看的他笑不下去。
李长京转身就大步往外走,“你的罪你好好受着,想死不可能!我会安排人24小时的监控你,超过10分站不出现在监控里就有人进去找你!”方齐看着他的背影笑笑,轻声又说了一遍:“你了解我的。”他活在这世界上,本就是一种痛苦。
或许早就该这样了。
温热的血液缓慢又迅速的从身体里流出来,随着温度消失,冰冷开始席卷而来,可剧烈的疼痛却开始缓缓消散。
方齐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仿佛置身云端一遍飘飘荡荡的,暖洋洋的。他无意识的想,如果能见温怡宁一面就好了。好遗憾啊。
和她认识这么多年,他做过很多梦,可现实中他和她没有半点肢体接触。他真的很想在现实中感受抱一抱她的感觉,如果见了她,他很想问问她,卷卷。我可以抱抱你吗
她是李长京的宁宁,但是他一个人的卷卷。可是恐怕她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他对她有过那样的心思了,他的那些爱恨随着他的死亡将会彻底埋葬。
在她心里,他就只是一个不熟的,曾经合作过的过客而已。不过都已经没关系了,他的那些感情,渴望,爱慕,本来都只是他一个人的心事而已,和她无关。
大
方齐死亡的消息传到李长京那里的时候,他正在办公室里。冯翊少有的急切失态,脚步匆匆的推开办公室后面的门,对着正在洗手的李长京汇报。
方齐进去的时候是戴着眼镜的,谁都没有注意到他脸上的眼镜,更想不到他会自己偷偷把眼镜片取下来,磨的锋利,然后趁晚上时,在没有监控的浴室里划开手腕。
等一直看着监控的人察觉不对时已经来不及了。据法医说,他下手非常狠,是抱着必死之心的,手腕脚腕都有很深的伤口,最深的那一道筋都快划烂了。
李长京静静的听着,背对着冯翊一直没有回头,也没有出声,水龙头的水声一直响,他一直洗手。
冯翊等了片刻,没等到李长京的指示,才发现他的异样。他转身退出去,无声的关上了门。
大
天气刚开始热起来,温怡宁就已经热的受不了了,本以为是因为今年特别热,但李长京告诉她,是因为怀孕的人都会特别怕热。李长京现在几乎成了半个专家,各种稀奇古怪的孕期知识都知道。以前夜里睡觉时习惯了被李长京抱着睡,可自从天气慢慢变热,温怡宁经常会被热醒,她开始跟李长京约法三章不许抱她。但经常半夜时,她一睁开眼,就已经在李长京怀里了,有时是她习惯性的往他怀里转,有时候是李长京习惯性的把她捞过来抱住。温怡宁自从怀孕后脾气就变得起伏不定,但仅限于对李长京一个人。在某天夜里第二次被热醒后,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在了李长京怀里,他的胳膊小心翼翼的搭在她身上,手还握着她的手,正在睡着。看着他睡这么好,自己却要经受各种孕期的折磨,温怡宁突然就又气又委屈,鼻子瞬间酸酸的,喉咙哽咽,她盯着李长京看了看,气的掐住李长京的胳膊,本想用力拧一把,到了下手时,看着李长京静谧精致的侧脸,忽然又不舍得了。
算了。
温怡宁松开手,可李长京已经被惊醒了,立刻松开她,随即下意识在她脸上轻轻摸了摸,“又热醒了?”
温怡宁听着他温柔沙哑的声音更委屈了,瞬间眼泪汪汪的,用力推他一把,哽咽的气道:″都怪你!”
李长京忍不住笑出声来,好脾气的点点头,“嗯,都是我不好。”他轻轻摸摸温怡宁还未显怀的肚子,“还有他。”温怡宁吸吸鼻子,“不怪他,他懂什么,都怪你。”李长京笑了下,再次点点头,“行,都怪我。”李长京拿过娃娃,挡住温怡宁的眼睛,然后打开台灯下床,从柜子里拿来条毯子放在温怡宁手边,又打开了空调开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