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满才懒得跑到那鸟不拉屎的地方。
她在小事上经常犯糊涂,但在大事上绝不会贸然触碰规则。
四月的奉云仙山桃花盛开,整个天衡宗一片灿然耀目的粉色,空气里芬芳弥漫,不止是桃花,还有其他仙花仙树在这个时节里奋力生长开放。
宿灵誉灵境中的花也开了,那是姜满种的。
无数个缠绵的夜让他没办法分清梦境和现实,每次见到姜满,他的心总跟着那些旖旎画面飞向天际。
耳根莫名变得滚烫,视线也下意识回避,姜满很久没有与他对视了,那样心虚的模样落在她眼里显得落魄至极。
别怕别怕。
好几次姜满忍不住想对他说。
但是最后还是忍住了。
大师兄你怎么真的这样好欺负,一点破碎的梦境就让你变得这样脆弱,其实不必如此,如果只把那一切当做梦,那么醒来之后不必认真,你我各取所需,始终不是同一路人。
他的修为并没有如猜测那般受损,相反,还涨了一些。
这是姜满送他的礼物,除了梦里的欢好之外,梦外她也留下了自己的痕迹。
宿灵誉的忧虑并没有随着日子前进而减少,即便姜满不是每晚都去找他,不是每天都与他见面,但他依旧每天都能看见她。
这才是他心虚的来源。
明明可以选择不睡觉,只要一直醒着,就不会有那些荒诞的梦境。
可他每天纠结地选择,最后还是吹灭烛火,陷入缠缠绵绵的梦,灵境里的花愈发鲜艳,和他情动时的目色一样勾人。
白日拒人与千里之外,夜里只会抱着纤细的腰肢恳求。
真是该死。
姜满听见他的呢喃,从来没给出过回应。
两个人的声音与身影相互交叠重合,第二天醒来形同陌路,宿灵誉始终没办法像姜满那样坦然。
到底为什么?
他觉得一切是自己的错,如果梦里的人真的是姜满,如果是她用手段入侵自己的心海,没有经过他的允许就在灵境中种花,伏身与他欢好,那么第二天她绝不会那样镇静从容。
她什么都不知道。
小师妹单纯极了,不会知道大师兄如此卑鄙无耻,将她绑到自己的梦里肆意亵渎。
“阿满……”
从梦里惊醒之后宿灵誉也会这样叫她,轻轻的一声,随风散去,白日升起的时候,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初十姜满依旧去找宿灵誉讨教。
第一个上台的还是步阳舒,二十招毕,他从台上摔下来,姜满扶了他一把,而后走上台,傲然亮剑。
和往常一样比试,只是这次没到二十招她就从台上跳下来,说:“不比了不比了,今天就到这里!多谢师兄指教,下个月还来找你!”
如果“二十招”是宿灵誉制定的规则,那她永远不会遵守,更不愿意被宿灵誉掀飞下台。
谁都不知道她从对局之中学了多少,反正每次考试都是第一,轻轻松松甩第二名一大截。
翁冠玉听说过她的名头,想见她一面,竟被她以身体不适推辞过去,好大的胆子,还没有人敢不给宗主面子——不对,除了她师尊,整个天衡宗没有第二个人敢对宗主不敬,至于天衡宗外么,不给翁冠玉面子的多了去了,毕竟比起上一任宗主的威名远扬,翁冠玉实在算不了什么。
堂堂宗主,总不能上赶着去见一个初出茅庐的后生,私下商量过后,还是决定让宿灵誉将话带到。
“六月百余仙门举行青辰赛,由各宗选择弟子进入兰河仙境,本宗名额十五人,其中医修两名,体修三名,符修两名,音修一名,剑修五名,炼器观星各一名。”
由宿灵誉和沈宾白带队,已占剑修两个名额,剩下三个,择优选取。
至于将这句话带给姜满,意思很明显,剩下三个名额里必有她一个人,毕竟实力在这里,成绩也在这里,选她进入青辰赛当之无愧。
但是让宿灵誉一起进去……
这是不是对其他宗门不公平?
他的实力比自己至少还高三阶,放眼其他宗门,根本没人能打得过他。
姜满想着将顾虑说出来,宿灵誉眉目微动,耐心向她解释:“兰河仙境有禁制,进入者的实力会统一变为元婴期,这点你不用担心。”
也就是说就算是筑基水平进去,实力修为会自动提升到元婴期,而她这样的出窍期,进去则会受到压制。
姜满:“……”
听见来很危险的样子。
而且什么叫她不要担心,这样,她才应该担心好吧!
所有人的实力都是元婴,没有突出的也没有垫底的,各个门派之间总有些宿仇在,把大家放到一起确定不会打起来吗?
哦不对,这是比赛,打起来才是正常事。
姜满有些犹豫。
她的修为是她骄傲的资本——虽然没到撼天动地的地步,但至少遇见普通修士不用担心,可如果修为压制在元婴,而其他不如她的人实力得以提升至元婴期,一旦爆发争执,她的优势不在,难免要受到威胁。
“奖品是什么?”
宿灵誉道:“每年魁首的奖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