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心的话语,如同投入熔心湖的巨石,在灼热的空气中激起无声却深远的涟漪。斩龙谷的悲歌、神秘的钥匙、归墟之力、怨龙残念…这些碎片化的秘辛,如同散落在金红色熔岩湖面上的星火,隐隐指向一个更加庞大、更加古老的谜团。而张阿铁自身那奇异的归墟道种,似乎成了串联这一切的关键节点。
他的目光,穿透沸腾翻涌的金红色岩浆,仿佛要洞穿那深不见底的熔心湖核心。那里,是上古火神祝融的残魂安息之地,是混沌火种的本源所在,或许…也埋藏着那把开启南荒最深秘密的“钥匙”的线索。
印证己道,淬炼归墟,已不再仅仅是力量的提升,更关乎着拨开这层层迷雾,触及那被遗忘的真相!
熔心巨大的熔岩火球眼眸,如同两轮燃烧的太阳,静静注视着张阿铁。那目光深邃难测,仿佛能穿透皮囊直视灵魂。在它那亘古燃烧的瞳孔深处,复杂的情绪如同岩浆下的暗流般涌动。
它巨大的身躯微微动了动,覆盖着暗金鳞甲的背部发出沉闷如雷的摩擦声,身下的岛屿随之轻颤。这个细微的动作,却牵动了下方匍匐的祸斗军团。那些如同凝固熔岩雕塑般的祸斗们,头颅埋得更低,喉咙里发出敬畏的呜咽。为首的几头精英统领,体型彪悍,覆盖着赤红近黑的厚重鳞甲,四爪踏着的火焰呈现出深紫色,此刻它们熔岩般的眼瞳中燃烧着对王的绝对忠诚,但也夹杂着一丝对闯入者的警惕与凶戾。它们是熔心意志最直接的延伸,是这火焰囚笼最忠实的狱卒。
它巨大的熔岩头颅微微垂下,目光再次聚焦在张阿铁身上,那个渺小却散发着奇异道韵的人类。这些话语,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它沉寂万载的心湖中,激起了一丝微不可察、却又无比清晰的涟漪。
它活了太久,久到对失败与死亡都已麻木。张阿铁的成功与否,对它而言,不过是熔心湖底多添一捧灰烬或是少一捧灰烬的区别。但那一丝打破囚笼的“可能性”,哪怕渺茫如风中残烛,也足以让它这潭死水般的意志,泛起一丝连它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波澜。
“追寻混沌火种,印证归墟‘破立’真意?”熔心低沉沙哑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回荡在洞窟中,带着一丝奇异的韵律,仿佛岩浆流淌的节奏,“此志…倒是与这熔心湖的毁灭与新生,隐隐相合。然,湖心深处,非止火种。更有火神残魂盘踞,万载怨念与地火狂暴交织,法则扭曲如混沌风暴,纵是吾,亦不敢言尽在掌握。汝…当真要独身前往?”
它的话语平静,却如同在陈述一个冰冷的事实,更像是在做最后的确认。那双熔岩巨瞳死死盯着张阿铁,火光流转,仿佛要将他灵魂深处每一丝犹豫都焚烧殆尽。
“张老大!别听这老怪物忽悠!”龙焱急得跳脚,扛着锤子冲到舟头,金瞳瞪得溜圆,指着下方沸腾的熔心湖,“这鬼地方看着就邪性!金灿灿的跟烧化的金汁似的,底下指不定藏着什么上古火神的脚皮垢!印证个锤子道!咱们想别的法子!实在不行,龙爷我扛着这‘一锅烩’和‘乱炖’,把这老狗窝砸个稀巴烂,把那劳什子火种掏出来给你!保管比你自己下去捞快活!”他话糙理不糙,脸上写满了真切的担忧。
浪翻天也收起嬉皮笑脸,玄青色的蛇头凑近,星云印记光芒闪烁不定,语气罕见地凝重:“龙爷话糙理不糙!张老大,您再想想!这熔心老狗几万年窝在这儿,它都不敢打包票的地方,您一个人下去?浪爷我这心里头七上八下的!您看下面那群狗崽子,”它用尾巴尖点了点下方匍匐但气息凶戾的祸斗军团,“眼珠子都绿油油的!万一您…那啥…它们肯定第一个扑上来把咱们撕了当点心!咱们现在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啊!”它的担忧夹杂着对自身处境的不安。
青溟清冷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张阿铁身侧。她没有看沸腾的熔岩湖,那双冰蓝的眸子,如同两泓凝结了万载玄冰的深潭,静静地、深深地凝视着张阿铁。没有言语,但所有的劝阻、担忧、信任与嘱托,都凝聚在这无声的凝视之中。她纤细白皙的手指抬起,指尖一缕凝练到极致的冰魄灵气无声逸出,这寒气并非攻击,而是带着一种决绝的守护意志,瞬间缠绕上张阿铁的手腕,化作一枚晶莹剔透、内蕴幽蓝深紫毒纹的冰晶手环。寒气内敛,触之冰凉,却蕴含着足以冻结岩浆湖一角的极致守护之力。仿佛在说:活着回来,我等你。
星团子“嗷呜”一声,带着哭腔从张阿铁肩头跃下,纯净的佛光如同失控般全力爆发,形成一圈温暖的光晕,一遍遍冲刷着张阿铁的周身,试图驱散那无孔不入的灼热与硫磺带来的不安。它用小脑袋用力蹭着张阿铁的裤腿,纯净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充满了依恋和恐惧。
九婴一方,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霸九霄暗金独角上雷光如同暴躁的电蛇般明灭不定,赤红独眼死死盯着张阿铁,又警惕地扫过下方那些气息越发不善的祸斗军团,闷声如雷,声音带着压抑的焦躁:“张道友!三思!熔心湖凶名赫赫,万载以来有进无出!你若身陨,此地顷刻间便是修罗杀场!吾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