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焰山宛如一头蛰伏在猩红业海中的巨兽,其轮廓在那片猩红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狰狞,仿佛是地狱巨兽张开的獠牙,散发着无尽的恶意与恐怖。
梵唱声如汹涌的潮水一般,在空气中回荡,震耳欲聋,让人的耳膜都隐隐作痛。灼风则像锋利的刀子,无情地切割着人们的肌肤,带来阵阵刺痛。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气味,那是硫磺、焚香与绝望的混合味道,沉甸甸地压在人们的心头,让人感到一种无法言说的压抑和窒息。
张阿铁的目光缓缓扫过眼前这片被诅咒的土地,他看到了赤焰山那高耸入云的山峰,看到了山脚下那滚滚流淌的猩红业海,看到了这片土地上弥漫的滚滚浓烟和熊熊烈火。
最终,他的目光落回了身边的同伴身上。同伴们的脸色都十分凝重,他们的身上也或多或少地带着一些伤痕,但他们的眼神却都充满了坚毅和决心。
“业火种子遍布,地脉业力相连,硬闯无异于引爆整个西漠。”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穿透沉闷的空气,“唯有深入虎穴,方有破局之机。需借其皮囊,行我之道。”
“乔装?”龙焱挑了挑眉,金色瞳孔里战意未消,却也明白张阿铁所言非虚,“扮成那群被抽干了魂儿的行尸走肉?啧真他娘憋屈!”
“总好过拉着所有人一起被炸上天。”金灵儿冷静地分析着电子义眼捕捉的数据,“梵音公路上的‘人炉’和净业村的村民是主要来源。他们的精神被深度侵蚀,行为模式单一,易于模仿。关键在于如何掩盖我们身上异常的能量波动,尤其是你。”她看向龙焱,又瞥了一眼启明和星团子。
青溟的冰魄刻刀无声地在指尖旋转,一缕极寒的冰魄灵气如同最精密的刻刀,在她周身弥漫开来。寒气所过之处,她原本清冷如冰魄的气息迅速收敛、淡化,最终变得如同路边一块不起眼的寒石,再无半分锋芒。“冰魄可敛息,亦可塑形。”她声音依旧清冷,但动作已然开始。寒气在她身上流转,粗陋的暗红色粗布僧袍凭空凝结覆盖,皮肤上也浮现出淡淡的、如同长期暴露在辐射下的暗红斑痕。她甚至用冰晶在脖颈处凝结出一个粗糙的、带有焚心寺标记的金属项圈虚影。
龙焱撇撇嘴,混沌气在体内翻腾、压缩,暴躁的金龙气息被强行按回血脉深处。他调动混沌气的“无序”特性,扭曲自身散逸的能量波动,使其变得驳杂微弱。他学着青溟的样子,用混沌气在身上凝出一套同样破旧的僧袍,又在脸上弄出几道污痕和灼伤,刻意佝偻起背脊,模仿那些被重负压垮的“人炉”姿态,嘴里还嘟囔着:“老子这演技,要是去伽蓝城唱戏,早成角儿了”
金灵儿无疑是最为专业的那一个。她的机械义肢简直就是为了伪装而生,其银灰色的外壳能够迅速模拟出各种逼真的效果,比如锈蚀、油污和磨损的痕迹,让人一眼看上去就觉得这是一个久经风霜的老旧义肢。不仅如此,她还特意将关节处的声音调大,发出那种带着明显卡顿感的“咯吱”声,仿佛这义肢已经到了快要报废的边缘。
而她的电子义眼更是一绝,原本明亮的光芒被她调至最黯淡,甚至还模拟出了辐射灼伤所导致的浑浊感,使得这双眼睛看上去毫无生气,就像一个失去了灵魂的人。
为了更好地隐藏启明,金灵儿将其小心翼翼地“藏”在了宽大僧袍的暗袋里,只留下一丝极其微弱的、被机械义肢刻意模拟出来的“信仰能量”波动在外,这样即使有人察觉到了这丝能量波动,也会误以为是僧袍本身所携带的某种特殊力量。
与此同时,星团子也被张阿铁用归墟道韵包裹起来,瞬间化作了一只脏兮兮、秃了毛的变异沙鼠模样。这只沙鼠看起来十分萎靡不振,蔫头耷脑地趴在龙焱的肩头,仿佛它只是一只普通的、毫无威胁的小动物。
张阿铁自身的气息最是难以完全掩盖。归墟道韵浩瀚深邃,强行收敛如同将大海装入水囊。他只能尽力将其约束在识海深处,仅留一丝最微弱的、模拟信徒身上那种枯败的生命力波动在体表流转。噬金体的琉璃光泽被彻底压制,皮肤在灼热风沙下显得粗糙暗沉。他也换上了用归墟道韵模拟出的破旧僧袍,加入了脖颈项圈的细节。
一行人相互审视,确认彼此再无明显的破绽(至少在能量层面和表象上),这才深吸一口气,踏上了那条由巨大黑色梵文金属板铺就的“梵音公路”。
甫一踏上金属板,一股无形的、粘稠的精神压力便如同沼泽般缠绕上来。那刻满《金刚经》的金属板仿佛活了过来,冰冷的梵唱声直透脑髓,带着强制性的“皈依”意念,试图冲刷、同化一切异端思想。空气中弥漫的硫磺与焚香气味也更浓了,带着催眠般的麻痹效果。
龙焱强忍着不适,学着前面麻木行走的“人炉”,低着头,拖着脚步。青溟如同真正的寒石,气息冰冷沉寂,对梵唱毫无反应。金灵儿的电子脑屏蔽了大部分精神干扰,机械地迈步。星团子蜷缩着,用张阿铁的道韵抵抗着不适。启明在暗袋里传递出微弱的“烦躁”情绪。张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