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在墙面投射出残缺的卍字符号。
千佛窟的山门是两扇巨型齿轮经轮,表面刻满《华严经》的机械铭文,转动时播放着经过电子合成的佛经唱诵。踏入窟内的刹那,三百尊机械罗汉突然睁开激光眼,六道光束在穹顶拼出《楞严经》全文,那些由光构成的文字不断闪烁,仿佛在进行实时编译。更骇人的是罗汉胸腔敞开,塞满编译经文的电路板,散热口喷出的蒸汽竟凝成菩萨乘龙的全息影像,龙身由数据流构成,鳞片闪烁着0与1的光芒。龙嘴张开时,喷出的不是火焰,而是由佛经代码组成的洪流,在地面聚成机械莲花。
“诸位远道而来,可愿观礼‘熔岩转经’?”为首的机械僧侣伸出合金手掌,掌心屏幕滚动着实时数据流,“赤焰山每喷发一次,地脉中的能量便能多刻录三卷经文,目前已累计存储三千部大藏经的机械版本。”它脖颈的散热口突然喷出灼雾,雾中浮现凌家老祖的虚影,虚影的面部由齿轮和线路构成,“炼天鼎就在山心,取鼎需过千佛窟的‘梵机试炼’,此乃考验信与智的终极关卡。”虚影的眼睛突然变成扫描器,在张阿铁一行身上来回闪烁,分析着他们的能量波动。
话音未落,三百罗汉同时举起激光炮,穹顶经文瞬间倒转,化作凌家《饲餮秘录》的机械图谱。饕餮怒吼一声,九根骨刺齐出,骨刺表面的饕餮纹与机械罗汉的激光束碰撞,迸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它将最近的罗汉劈成两半,齿轮碎屑如骤雨般落下,触地便重组为机械毒蛇,蛇信子吐出的竟是《噬灵化龙诀》的二进制咒文,每一个代码都带着腐蚀性能量。毒蛇爬行过的地面留下一串0与1组成的毒咒,在石板上灼烧出冒烟的孔洞。
“走!”张阿铁挥尺劈开地面,翡翠藤蔓顺着岩浆管道疯长,藤蔓表面的叶绿素被地核能量染成青铜色,“炼天鼎的异动在激活这些铁疙瘩,再不走,整个千佛窟都要变成杀人机器!”藤蔓生长时发出咔嗒的机械声响,每片叶子都像微型齿轮般转动,分泌出的汁液腐蚀着管道内壁的符文,露出底下真正的地脉结构。
冲出千佛窟时,赤焰山发出沉闷的咆哮,山体表面的机械纹路亮起红光。山脚下的齿轮聚居地开始解体,居民的机械义肢失控咬合,在半空拼成炼天鼎的虚影。虚影核心,凌家老祖的赤霄金身与九嶷宗主的冰魄残魂正激烈碰撞,能量波如海啸般扩散,让西漠所有机械装置疯狂诵经,齿轮摩擦声、电子佛号与山体崩塌声汇成震耳欲聋的交响。失控的机械义肢在空中组成巨大的咒轮,每一片齿轮都刻着残缺的经文,在能量波中飞旋切割,将云层划出一道道金属裂痕。
“看到了吗?”青溟指着天空扭曲的光影,冰魄刻刀映出三万年因果的终局,刀身凝结的冰晶纹路与空中的机械佛光相互排斥,“当信仰沦为齿轮的囚徒,毁灭与重生不过是同一轮齿的两面,他们用机械复刻佛法,却不知真正的佛性早已被数据流吞噬。”刻刀突然剧烈震动,刀柄处的冰魄胚胎浮现出机械佛塔的倒影,塔尖正在崩解成无数数据流光点。
张阿铁握紧衡天尺,尺身星轨与赤焰山的岩浆脉络完全重合,每一道星轨都对应着地核中的能量节点。他望着山心喷涌的火光,那里传来炼天鼎震耳的嗡鸣,仿佛在嘲笑所有被因果束缚的生灵。而他袖口的菩提苗正疯狂生长,根须穿透齿轮缝隙,指向熔岩最炽处——那是三万年恩怨的最终结点,也是破局的唯一路径。苗叶上凝结的露珠并非水汽,而是纳米级的机械佛尘,在火光下闪烁着微弱的金光,每一颗露珠都包裹着一段被遗忘的梵机教祷文。
队伍穿行在机械戈壁深处,脚下的齿轮突然发出规律性的震动,像是某种机械祷告的节拍。远处,一群信徒正用熔岩转换器在地面刻写经文,他们的机械义肢每一次落下,都在地表留下一道发光的沟壑,沟壑中迅速生长出机械苔藓,叶片上布满佛经的二维码。扫描仪贴近苔藓时,会播放出历代梵机教领袖的传教录音,声音混杂着电流杂音,讲述着“机械即佛身”的教义。
“他们还在试图用科技证明信仰。”龙焱停下脚步,观察着那些机械苔藓的生长规律,“这些苔藓的光合作用不是吸收阳光,而是解码地表的能量波动,将其转化为经文的数据流,储存在根系的芯片里。每一株苔藓都是一个微型数据库,记录着信徒们的祈祷与忏悔。”苔藓丛中,几只机械甲虫正在搬运发光的经文碎片,它们的外壳刻着六字大明咒,每一次振翅都发出佛经的片段朗诵。
张阿铁蹲下身,指尖触碰一片机械苔藓,瞬间接收到大量信息流——那是历代梵机教信徒的修行日志,记录着他们如何将佛法算法化的尝试。日志中反复出现一个词:“梵机涅盘”,指的是通过机械运算达到灵魂的超脱。其中一篇日志详细记载了将《金刚经》编译成ai程序的过程,程序最终在熔岩处理器中“顿悟”,却引发了一场小型机械暴动,仿佛代码本身产生了佛性。
“荒谬。”饕餮甩甩头,甩掉耳朵里的机械飞虫,“把脑子换成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