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镇中心找到一家名为“琉璃盏”的客栈。老板娘是位独眼的半机械人，右半边脸覆盖着刻有《心经》的青铜护甲，左手却保养得细腻温润，正用机械指节轻叩柜台：“客官们是朝圣还是寻宝？本店有星舰残骸改造的暖炕，还有用净世泉煮的酥油茶。”
“朝圣。”张阿铁微笑，“能否给我们一间安静的上房？”
老板娘的独眼闪过一丝微光：“朝圣者的房间在顶楼。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戌时之后不得喧哗，佛窟夜间会有‘沉梦’。”
“沉梦？”青溟挑眉。
老板娘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生怕被什么人听到似的，那机械喉管发出的沙沙声，在这静谧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耳。
“千佛窟的佛陀们，其实并没有真正圆寂，他们只是陷入了一种永恒的梦境之中。”老板娘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神秘，“而每到子时，佛梦中的能量就会溢出，镇民们将其称之为‘沉梦’。”
龙焱听到这里，嘴角不由得泛起一抹冷笑，正想要放声大笑，却突然感觉自己的衣角被什么东西咬住了。他低头一看，原来是星团子正紧紧地咬住他的衣角，小家伙仰头望着他，那巨大的眼眸中，竟然映出了楼梯拐角处的一幅壁画。
龙焱顺着星团子的目光看去，只见那幅壁画描绘的竟然是一场佛魔大战的场景，只不过这场景被画在了一艘星舰之上。佛陀端坐在星舰的舰桥中，手持一朵莲花状的能量炮，正与一个巨大的机械怪物激烈搏斗着。
“我们要三间房。”张阿铁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龙焱和星团子的举动，他走上前，将一枚由星砂凝成的莲花币递给老板娘，“另外，请帮我们准备一些素斋，我们这里有位小友是忌食荤腥的。”说着，他还摸了摸星团子的头，以示亲昵。
老板娘接过莲花币，指尖在币面佛纹上轻轻一按，币面竟展开成一张星舰导航图：“贵客果然心诚。戌时三刻，我会让人送酥油茶上来。”
众人上楼时，金灵儿忽然停在拐角壁画前。她机械义肢的指尖轻触壁画中机械巨怪的眼睛，那里竟嵌着一枚微型导航晶石。归墟道韵与晶石产生共鸣，壁画突然亮起，浮现出一行星舰小字：“吞星客持归墟之钥，解千佛沉梦之锁。”
“老张，你看这个！”她唤道。
张阿铁凝视着那行字，归墟道韵在眼底凝成钥匙形状。星团子突然用头蹭了蹭壁画中的佛陀，佛光注入壁画，原本断裂的佛陀手臂竟缓缓抬起，掌心展开一朵由星舰残骸构成的莲花，花心处躺着一枚冰封的佛骨舍利。
“这是初代舰长的佛骨舍利？”青溟皱眉，“为何会在壁画里？”
张阿铁还未回答，楼下突然传来喧哗。一名全身覆盖火焰纹身的焚心寺信徒冲进客栈，手中高举着燃烧的经幡：“净念镇的愚民们！红莲业火即将降临，唯有投身圣火方能解脱！”
老板娘抄起柜台后的佛纹能量枪，机械义眼红光爆闪：“焚心狗滚出净念镇！这里不欢迎你们的‘解脱’！”
镇民们纷纷围拢，有的举起佛经，有的展开机械义肢的防御立场。那信徒见状，竟扯开衣襟，露出胸口镶嵌的辐射核心：“看这业火之躯！你们的‘净念’不过是自欺欺人，唯有燃烧方能——”
“够了。”张阿铁的声音如晨钟暮鼓，归墟道韵化作无形屏障隔开双方，“佛魔之争不该在镇子里流血。”他看向那信徒，“回去告诉你们上师，千佛窟的沉梦，不是业火能唤醒的。”
信徒被道韵震慑，踉跄后退，忽然注意到星团子，眼中闪过狂喜：“圣兽！红莲上师说的异端就是你！”他掏出一枚红莲形状的引爆器，“就算死，也要带异端下地狱！”
金灵儿的机械义肢瞬间展开光盾，龙焱的混沌气凝成锁链，却见张阿铁抬手轻挥，归墟道韵如蛛网般缠住引爆器。那红莲引爆器在道韵中缓缓变形，最终化作一朵普通的沙棘花，落在星团子掌心。
“回去吧。”张阿铁淡淡道，“执着于正邪之分，才是真正的业障。”
信徒呆立片刻，忽然捂住脸大哭起来，转身狂奔而去。镇民们发出欢呼，纷纷向张阿铁合十致意，目光落在星团子身上时，更是充满敬畏。
戌时三刻，老板娘准时送来酥油茶。茶碗是用星舰残骸熔铸的，表面刻着归墟道纹与佛文的结合体。金灵儿轻啜一口，发现茶水中竟漂浮着细小的星舰零件，它们在茶汤中自动排列成微型佛塔形状。
“这是？”她惊讶。
“镇民们相信，喝下融有星舰残骸的茶水，能离佛陀更近。”老板娘微笑，“贵客们早点歇息，子时的沉梦对心诚者格外温柔。”
夜深人静时，张阿铁站在顶楼窗前，望着千佛窟方向。星团子趴在他脚边，忽然发出急促的“呜呜”声，指向佛窟群中一座不起眼的小佛窟——那里竟透出微弱的蓝光，如同一只窥视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