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一家人吃过早饭后,方澄和方式谷分别先去上工和上学。
刘春丽才带着两个女儿往衙门而去。
等三人走到的时候,衙门外的公布板外围已经有一些人在那驻足围观了。
方梨仗着人小,挤到了最前面去仰着脑袋看。
果然上面已经贴了一张新的告示了,上面写着付金贵五人所犯的罪行,以及对他们的处置。
“主犯付金贵、付金财二人判处绞刑,从犯李谷、李丰、王癞子三人杖六十,处以黥刑,流放至连州。”旁边一个穿着长袍,看着像是读书人的模样的男子把上面的信息给念了出来。
“嘶,咱们县近两年都没有判过这么重的了吧?”
“确实,上一个判了绞刑的,还是两年前那个轰动一时的杀人案,因为起了口舌之争,失手杀人。”
“这偷盗财物至两百多两,还入室持刀伤人,按照律法,是该判这么重的,县令大人乃是秉公处理的。”
“就该这么惩戒这些目无王法的贼子,以儆效尤才是!不然那些个其他贼子有样学样,也去偷盗别人的财物,还伤人,这得乱成什么样?”
“没错,此等贼子,实在活该!”
围观众人议论纷纷,聚集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了。
“这连州是何地?”有人问道。
“连州都不知道?连州有我朝最大的铁矿,近年来流放过去的罪人,都是去挖矿的。这下了铁矿,九死一生,这命啊也算是搭进去了。”
“那这么比起来,至少绞刑还有个痛快。”
“也不能这么说,九死一生那不还有一生的嘛,好死不如赖活着,说不定运气好的话,还是能保住性命的。”
周边众人闻听此言,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啊!我的儿啊!我可怜的儿子,你冤枉啊!”
人群之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听着周遭众人说的话,忍不住哀嚎一声,软倒在地。
在她身边的站着的两个男人连忙一左一右伸手扶住了她。
方梨闻声看去,皱了皱眉头,认了出来。
之前在郑家喜宴时她见过那老妇人,正是付家兄弟俩的娘。
付家四兄弟,各个家里孩子都一堆,人丁兴旺。
付家家里的条件在村里也算不错的,上次见时,她还跟郑老太暗暗别苗头,两人互相攀比,看着很是精神的模样。
今日再见,整个人看着好像更老了,背都佝偻了几分。
方梨刚看过去,付家人跟着也发现了她们。
付老太一双老眼扫视过来,看到刘春丽的时候,好似突然就有了精神,一边挤着人群过来一边叫骂:
“刘氏,你这毒妇,你污蔑我儿,你不得好死!”
“你们一家子都不得好死,定遭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
周边人听她骂的怨毒,下意识就让开了身子,让她冲到了刘春丽的面前来。
她挥舞着双臂就要上前打人。
刘春丽不闪不避,冷冷的看着她:“你尽管打,你儿子刚下了大牢,你要是想陪他们,就尽管动手!”
“我行得正坐的端,坦坦荡荡,真正会不得好死的只有你那两个入室偷盗伤人,目无王法,心如蛇蝎的儿子!”
周边人闻言,这才反应过来这老妇是谁,没想到还看到当事人了,一下子吃瓜热情高涨,全都在那不敢退去。
“果然是有什么样的娘,就能教出什么样的儿子啊,这大庭广众之下,居然就敢在县衙门前动手了。”
“可不是嘛,这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周边人忍不住唾了一口,讥讽的看着那母子三人。
付金顺这才跟刚反应过来似的,上前拉住了母亲:“娘,您冷静一点。”
“我怎么冷静啊?你两个弟弟被判了绞刑啊!绞刑,命都没了!”付老太拍着大腿,痛哭流涕,却没再叫喊着上前打人了。
“我儿冤枉啊,冤枉啊!他们一定是冤枉的!”
“这就在县衙门口,你们若是觉得县令大人判了冤假错案,觉得有冤屈,大可上衙门里去喊冤去。”刘春丽伸手一指,好心提醒。
“就是啊,要是觉得县令大人判错了,就上衙门里去告状啊,在这哭什么?”
“我看是不敢去吧,这么大的案子,大人怎么会判错?”
“赵大人可不是那等是非不分的人,可是一等一的好官!”
周边的围观群众跟着拱火。
付老太通红的双眼,心虚的躲闪了一下。
两个儿子伙同另外三人去方家偷盗一事她是知道的,家里人都知道。
而以她对自己儿子的了解,若是惊动了人,会出手伤人也是正常的。
因此她虽然叫喊的声音大,但其实并没有多少底气。
付金贵和付金财两人都已经下了大牢了,还是死囚犯,家里人想去看都找不到门路去看一眼。
付金顺与付金和兄弟俩对视了一眼,紧紧的拉住了老娘。
付金顺扯出一个笑来,看向刘春丽说道:“刘娘子别见怪,我娘突然听到了两个弟弟的事,惊吓过度,这才说了这些话。”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