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轮廓。
她稳住心神,按照纸条上的暗语开口:“听闻贵店有《青囊杂录》?”
掌柜擦拭的动作微微一顿,抬眸看了她一眼,那目光似乎瞬间穿透了她面上的轻纱。他放下手中的布,语气依旧平淡:“夫人来得不巧,《青囊杂录》已被一位客人订下,正在内室观赏。夫人若感兴趣,可入内一同品鉴。”
沈生澜心知,这就是接上头了。“也好。”
掌柜做了个请的手势,引着她走向店铺内侧的一扇屏风后。屏风后并非房间,而是一条狭窄的、通向二楼的木质楼梯。
踏上楼梯,脚步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沈生澜能感觉到背后掌柜那道平静却极具穿透力的目光。
二楼是一间雅致的小室,临街的窗户支开着,窗外一株老槐树枝叶繁茂,挡住了大部分视线。窗边的小几旁,坐着一个人。
他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常服,身形清瘦,面色仍带着大病初愈的苍白,但那双眼睛,却温润澄澈,如同被溪水洗过的仇玉,此刻正带着几分探究和了然,望向走上来的沈生澜。
正是当朝首辅,韩清辞。
他见到沈生澜,并未起身,只微微颔首,声音温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云夫人,冒昧相邀,还请见谅。”
沈生澜福了一礼:“韩大人。”她在他对面坐下,目光快速扫过小几,上面并无什么《青囊杂录》,只有一套素雅的茶具。
“夫人的点拨之恩,清辞铭记于心。”韩清辞亲自执壶,为她斟了一杯清茶,动作优雅,“若非夫人那几句提点,清辞此番,恐怕凶多吉少。”
“韩大人言重了,不过是偶有所得,举手之劳。”沈生澜接过茶杯,并未饮用,“只是不知,大人邀妾身来此,所谓《青囊杂录》……”
韩清辞微微一笑,那笑容让他苍白的脸多了几分生气:“《青囊杂录》自是托词。清辞只是想当面致谢,并且……确认一些事情。”
他的目光落在沈生澜脸上,带着一种洞悉人心的平和:“夫人似乎,对某些古老的印记……颇为关注?”
沈生澜心中巨震,握着茶杯的手指猛地收紧!他果然知道!他直接点破了!
她强自镇定,迎上他的目光:“韩大人何出此言?”
韩清辞没有回答,而是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锦囊,推到沈生澜面前:“夫人不妨看看此物。”
沈生澜迟疑了一下,打开锦囊,里面是一小块质地奇特的丝绸碎片,边缘参差不齐,像是从什么衣物上强行撕扯下来的。
碎片上,用暗金色的丝线,绣着一个完整的、与她纸上所画、与安安和仇云身上印记几乎一模一样的、栩栩如生的花瓣图案!
只是这个图案,更加繁复,更加古老,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神秘气息!
“这……”沈生澜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这是家母遗物。”韩清辞的声音很轻,却像惊雷般炸响在沈生澜耳边,“她临终前交给我的,说若他日见到身上带有类似印记、且能解‘玄冰丝’之毒的人,可将此物示之。”
沈生澜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韩清辞。
他的母亲……也有这个印记?而且,她似乎预知到了今天?解“玄冰丝”之毒?她提供给杏林斋的思路,竟然阴差阳错地成了辨认身份的钥匙?
“家母姓仇。”韩清辞看着她震惊的神色,缓缓说出了最后一句,也是最关键的一句。
仇!他也身负仇姓血脉!虽然他可能因为父亲的血脉,身上没有显现出那个印记,但他知道这一切!
巨大的信息量冲击着沈生澜,让她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窗外,槐树的枝叶在风中轻轻摇曳,斑驳的光影投在两人之间,寂静无声。
而此刻,忘尘阁对面的茶楼雅间里,一道颀长冷峻的身影临窗而立,琥珀色的眸子,正冰冷地注视着忘尘阁那扇紧闭的大门,以及守在门口、神色不安的严嬷嬷。
南宫容璟指节分明的手,缓缓摩挲着腰间玉佩的纹路,周身散发出的寒意,几乎要将周围的空气冻结。
他倒要看看,她费尽心思甩开护卫,偷偷潜入这间不起眼的古董铺子,见的……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