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微微拱手,朗声道:“多谢任大小姐援手之情,林某铭记于心。”
巷内寂然无声,唯有竹叶沙沙,似是回应。
随后,他转向院中的刘菁与曲非烟。
“林公子,你要走了吗?”曲非烟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明显的不舍。刘菁虽未说话,但眼中也流露出一丝黯然与牵挂。
“恩,仇家下落已明,不能再耽搁了。”林平川点头,“你们二人好生在此修行,勿要荒废了我传你们的法门。若有急事,也可去恒山寻我。”
说罢,不再停留,玄衫一振,转身大步而出。夕阳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渐渐消失在洛阳街巷的尽头。
小院中,只馀下两位少女倚门遥望,久久不愿离去。
他依据线索,在洛阳左近市集悄然探寻,很快便发现了几名行事谨慎、采购大量生活物资的嵩山弟子。他隐在暗处,一路远远缀着,最终跟随他们来到了嵩山脚下、颍水河畔一处极为偏僻的别院。
待那几名弟子躬敬进入又躬身退出,迅速离去后,林平川身形如一抹轻烟,悄无声息地掠过高墙,落入院中。
院内洁净却死寂。石凳上,一人独坐,面容平坦如板,无鼻无梁,正是白板煞星。他刚用过饭,正轻抿清茶,闭目养神。
他似是刚用过饭,正手持一杯清茶,轻抿一口,闭目养神,神态颇为悠哉,全然不知真的煞星已至。
林平川见到此人如此安闲,想起当日险死还生的经历,眼中寒光一闪,故意冷哼一声。
哼声虽轻,在这寂静院落中却如平地惊雷。
白板煞星壑然睁眼,心头同时一震,厉声喝道:“是谁?!”他潜居于此,极为隐秘,嵩山派送物资的弟子亦不敢打扰他休息,此刻竟有人能无声无息潜入院内,如何不让他吃惊。
林平川身形一晃,已如鬼魅般现身于院中,玄衫微拂,面带讥讽:“煞星真是贵人多忘事,连债主上门都不认得了么?”
“是你?!”白板煞星大惊失色,更是大吃一惊,霍然起身。他适才竟完全没有察觉到任何气息,心中骇然:“这小子————何时来的?看他样子伤势竟然这么快就痊愈不说,那身法竟鬼祟到如此地步!”
惊怒交加之下,他低吼一声:“小辈找死!”身形暴起,一双枯瘦手掌瞬间变得漆黑如墨,带起阵阵阴风,一式“黑煞追魂”直拍林平川胸膛击来,掌风凌厉,显是含怒而发,欲将林平川立毙掌下。
林平川见状,竟不闪不避,面色如常,右掌轻飘飘迎上,看似随意,实则蕴含着神照经的淳厚内力。
“嘭!”
双掌相交,发出一声闷响。两人身形俱是一晃,各自向后退开一步,看似不分伯仲。
白板煞星只觉对方掌力沉雄无比,远胜数月之前,心中惊讶,但随即眼中闪过一抹残忍得意的神色,冷笑道:“小辈,修为确有长进!可惜,你已中了老夫的黑煞掌力,阴毒此刻已侵入你肺腑经脉!任你功力再高,也要哀嚎半月才死!”
林平川闻言,表情依旧平淡,只是低头轻轻拍了拍方才对掌的衣襟,仿佛掸去灰尘一般,失笑道:“阴毒掌力?不过如此!”
他的确感到一股阴寒的掌力试图沿着经脉侵入体内。目光微垂,只见自己掌心处残留着一丝极淡的黑气,正蜿蜒欲钻。
然而,根本无需他刻意运功,体内大成境界的神照经真气已自然运转,一股至阳至刚、沛然纯正的热流瞬间涌至掌心,那丝黑气如同冰雪遇烈阳,倾刻间便被蒸腾得干干净净,消散于无形。
神照经乃天下一等一的疗伤圣功,真气至纯至厚,专克各种阴寒邪毒。以林平川如今修为,白板煞星这区区掌力阴毒,根本伤不到他分毫。
他抬眼看向面露得色的白板煞星,眼神冰冷,缓缓道:“若你只有这般手段的话,那么今日你必须无疑!”
眼见林平川竟浑然无事,反而出言讽刺,心头不由惊怒交加,亦冷声道:“小辈!你杀我爱徒,老夫还没寻你算帐,你竟敢自己送上门来!今日便让你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话音未落,他身形暴起,一双枯瘦手掌变得漆黑如墨,带起阵阵阴冷寒风,直扑林平川要害。
对于林平川今日又能安然受他一记黑煞掌,他心下虽惊,却自忖功力深厚,心道对付一个年轻后辈,仍是手到擒来。
然而林平川今非昔比。呛啷一声龙吟,长生剑骤然出鞘,剑光如秋水横空,森寒剑气瞬间撕裂腥风,直刺白板煞星掌心劳宫穴。
招式之精妙,劲力之凝聚,与昔日判若两人。
白板煞星只觉掌心刺痛,剑气未至,凌厉的剑意已几乎要刺穿他的护体真气,心下大骇,不得不收掌疾退,暂避锋芒。他万没想到对方剑法一精至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