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证大师的挽留下,林平川在少林寺中盘桓数日。至于方证大师所言“说和”一事,双方其实都未曾当真。
无他!
左冷禅野心勃勃,多年来费尽心机招揽黑白两道高手,所求自然甚大。方证大师名望虽高,却不足以让左冷禅放弃多年图谋——这一点,林平川与方证大师皆心知肚明。
若左冷禅是如此容易劝退之人,少林与武当又何必对其如此忌惮?
林平川留在少林,实为有意为之。一则是借少林之势,令左冷禅投鼠忌器,不敢轻易对恒山派下手;二则是方证大师的态度,往往也代表了武当冲虚道长的立场。当今武林两大泰山北斗,向来同气连枝。
当然,林平川也明白,两派愿做出承诺,并非全然出于武林公义,更多是不愿与嵩山派正面冲突、两败俱伤,故而欲借恒山派阻碍左冷禅的并派野心。
对此,林平川并无异议。
江湖便是江湖,并非人人皆能如昔年张真人那般超脱正邪与门户之见。
数日后,林平川谢过方证大师,告辞下山。
他此行目的已达,无需久留。更何况,他本就有意引那位左盟主出手—若一直躲在少林寺中,又如何能诱蛇出洞?
以林平川对左冷禅的了解,自己先后挫败其针对华山派的阴谋,又废其麾下十三名好手,这位左盟主若能忍下这口恶气,无异于唾面自干,绝无可能!
五岳剑派数十年来以嵩山为尊,短短数月内却被林平川连连折损颜面。嵩山派若还想在江湖上立足,势必有所回应。
约莫黄昏时分,林平川已下少室山,行出里许,穿过一片松林,眼前壑然开朗,现出一片平野。
野径旁有一座简陋凉亭,乃供行旅歇脚之用。林平川独坐亭中,似在静候什么。
果然,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亭外悄然出现十数道身影,目光森冷,死死盯住亭中安然独坐的林平川。
林平川目光如电,扫向亭外,淡淡道:“左冷禅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左首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什么左冷禅!小子,今日让你死个明白咱们奉东方教主之命,特来擒你!识相的就束手就擒!”
林平川朝发声处望去,见说话的是个脸如金纸的瘦小汉子,身着黑衣,腰系黄带。其馀十馀人亦皆黑衣,腰间带子颜色各异。
林平川冷笑:“东方不败?尔等既奉左冷禅之命,又何须藏头露尾,假借魔教之名?
”
那人厉喝道:“狂妄!大伙儿上,宰了这小子,拿他的人头献礼!”
霎时间刀光耀眼,十馀件兵刃齐向林平川砍来。却见他身形如鬼魅般斜刺穿出,直欺近那发声之人。那人心下一惊,挺剑疾刺,林平川却倏地晃至其身后,左肘反撞,“噗”的一声正中后心。同时右手轻挥,已夺过其长剑,反手刺入另一人心口。随即足尖一点,翩然跃回亭中。
兔起鹃落,不过瞬息之间,已有两人倒地。众黑衣人心头俱是一寒。
那为首者咬牙切齿:“宰了他!”
剑光闪动,三名蒙面人持剑攻入亭中,三柄长剑分指林平川背心与后腰,相距不过尺许。
一人喝道:“小贼,受死!”长剑疾刺,已触及林平川衣衫。
却见林平川右膝微屈,右手拔起桌上长剑,回手一挥一三只手掌齐腕而断,连着三柄剑跌落在地。三人脸色惨白,惶然后跃。
“想走?”林平川冷哼一声,身影如风掠出亭外,剑光连闪,三人咽喉已被刺穿,应声倒地。
转眼间五人毙命,馀者心生寒意。那为首者喝道:“结阵!一起上!”
呛啷铁链声响,两名黑衣汉子扑入亭中,一人执镔铁双怀杖,一人持双铁牌,俱是沉重兵器。四件兵刃与长剑相撞,火星四溅。
林平川身形连闪,欲抢至怀杖者身后,那人双杖舞得密不透风。剑光一闪,那人肩头中剑,顿时落入下风。
亭外呼叱声中,又有二人抢入,各使八角铜锤,猛砸而下。双怀杖顿时转守为攻。林平川穿掠如风,却一时难以得手。每当欲攻一人,其馀三人便不顾自身扑上,打法凶悍异常。
堪堪斗了十馀招,那为首者喝道:“八枪齐上!”
八名黑衣汉子手提长枪,分从四面抢上,东南西北每一方皆有两杆长枪,向林平川攒刺而来。
与此同时,四柄铜锤砸向胸腹,双怀杖扫向下盘,两块铁牌击向面门——四面八方,皆是致命杀招!这十二名好手各尽全力,毫不容情。人人都知与林平川交手乃生死相搏,多挨一刻,便离鬼门关近一步。
林平川突然疾旋起身,右手剑光如龙,撞得众兵刃叮当乱响。他身形如陀螺急转,f
人眼花缭乱。只听当当两声大响,两块铁牌被剑光击飞,穿透亭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