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首之人面色焦黄,正是数月前曾在华山玉女峰败于林平川剑下的封不平。身后紧随的二人,自是成不忧与从不弃。
眼见剑宗三人竟现身恒山见性峰,陆柏一行不禁面露异色,心下大为不解。
岳不群心头更是震动不已。方才甫闻剑宗风师叔之名,此刻又见封不平等人突然现身,他心底已是惊涛骤起一须知当日玉女峰上,正是林平川出手击败封不平,保全了华山气宗一脉。按常理,双方早该势同水火,此刻封不平等人竟愿为林平川作证,实是出人意料。
“封兄?”陆柏见封不平径自踏上见性峰,不由出声相询。
谁知一向与他交好的封不平,此刻却对他的示好视若无睹,反倒快步走向林平川一方站定。
目睹此等反常情形,陆柏一行人面色骤沉,实不知其中有何变故。当初封不平三人能在嵩山派支持下上华山争夺掌门之位,虽最终因林平川插手而功败垂成,但双方交情仍在。就连封不平决意退出江湖时,陆柏还曾极力挽留—
而今这般情形,着实令人费解。
岳不群虽心存疑虑,却是最先镇定下来的。他沉声问道:“封兄愿为林贤侄作证?“
“正是!”封不平环视四周,语气冷峻。
费彬阴恻恻的声音忽地响起:“封不平,你如何能替他作证?”见剑宗三人竞选择站在林平川一边,费彬态度立时转变。
馀沧海虽面色苍白,语气中的阴寒却不减分毫:“不错!你们三人有何资格替他作证?”他适才败于林平川剑下,身受重创,心中恨意滔天,更对林平川那手诡异剑法忌惮非常。
以己度人,他既已与恒山派结怨,若不能借今日之势除去林平川,日后青城派必遭报复。故此,他决不愿见林平川今日脱身。
“资格?”封不平冷哼一声,目光如电扫过嵩山派众人,“就凭我们师兄弟三人不久前刚拜见过风师叔他老人家!”
“什么!”此言一出,见性峰上顿时哗然。
封不平似是想起了当日情形,语气竟难得激动起来:“当日玉女峰败北后,我等心灰意冷,本欲归隐山林,不再过问江湖事。然天可怜见,竟让我等有幸得见风师叔仙颜!”
“你们见到了风师叔?”陆柏难以置信。
封不平缓缓道:“不错!风师叔这些年来一直隐居华山,只因感念当年剑气之争致使同门死伤惨重,心中愧疚,故不愿再见故人。“
陆柏、费彬等人面面相觑。风清扬乃剑宗传人之事,他们早有耳闻,本以为今日无人能为林平川作证,却不料封不平等人竟突然现身。
封不平淡淡道:“正是得蒙风师叔指点,我等才知林师侄确是风师叔传人。风师叔剑术通神,天下皆知!”言下之意再明白不过:林平川既得风清扬真传,当日玉女峰上他败于其手,自是理所应当。
定逸师太见状,当即冷哼一声:“既然剑宗封师兄亲自作证,证明川儿所学确与华山无关,陆师兄还有何话说?”她性如烈火,早憋了一肚子怒气,此刻得理,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这”陆柏等人一时语塞,面对如此变故,竟不知如何应对。
“恒山弟子列阵!”定逸师太见对方无言以对,当即喝道。
话音刚落,便见白光闪动。恒山派众女弟子应声出手,七人一队,分成数队,长剑齐出,寒光闪闪,霎时间已将嵩山派一众围在阵中。
陆柏等人都是识货之人,见恒山派剑阵精妙,二十一柄长剑纹丝不动,却暗藏无限杀机,当下也不敢轻举妄动。他们原以为持五岳令旗而来,恒山派必不敢反抗,岂料这些女流之辈竟如此刚烈!
须知无论是衡山还是华山,即便心知他们借题发挥,也不敢正面抗衡。故而今日前来,陆柏、馀沧海等都只带了少数弟子,若真动起手来,决计不是恒山派的对手。
眼见形势危急,陆柏声道:“定逸师太,你当真不尊五岳令旗?”
定逸怒道:“我等一再忍让,尔等却得寸进尺!你们打的什么主意,当真以为贫尼看不出来吗?”
陆柏等人一时语塞。
玉玑子见状,忙道:“定逸师太,五岳剑派联盟数十年来,向来尊奉五岳令旗。你此举岂非要坏了五岳联盟的规矩?莫非真要与其他四派为敌?”
定逸师太闻言,不禁略显迟疑。
定闲师太忽然长诵佛号,声音平和却字字清淅:“阿弥陀佛。左掌门既已是五岳剑派盟主,位望尊崇,何必非要归并五派,由一人独掌大权?为此大动干戈,甚至逼迫贫尼门下一个小辈,岂不为天下英雄耻笑?”
定逸师太厉声道:“师姊,这些人野心勃勃,贪得无厌——”
定闲师太挥手制止,续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多行不义,必自毙。诸位请回吧!烦请转告左掌门,恒山派从此不再奉左掌门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