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静师太也面沉如水,上前一步,虽未如定逸那般怒形于色,但语气中的寒意却更甚:“陆师弟,左盟主此举,未免太过轻率。仅凭捕风捉影的流言,便兴师问罪,持令旗逼迫同门,岂不令五岳剑派其他同道心寒?这绝非处事之道!”
陆柏却是有备而来,面对恒山二定的怒斥,只是冷笑连连,晃了晃手中的五岳令旗:“二位师姐息怒。陆某亦是奉命行事,左盟主有令,此事关乎五岳剑派清誉,更关乎武林公道,必须查个水落石出!林师侄若心中无鬼,何不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将剑法来历演示清楚,以证清白?”
定闲师太一直静听不语,此刻,她缓缓抬起手,止住了身旁怒火中烧的师妹们。她目光平静地扫过陆柏、费彬,又掠过面色阴沉的馀沧海和神色复杂的岳不群,最后落在自己爱徒林平川镇定自若的脸上。
良久,她轻轻叹息一声,那叹息声中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一丝被强行按捺的怒意:“陆师弟,五岳令旗,号令同盟,共抗魔教,左盟主当善用之,而非使之成为党同伐异、构陷忠良之工具。我徒平川之功过,恒山之清誉,尚轮不到旁人仅凭几句流言便来定夺。”
她声音依旧平和,却字字千钧,清淅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今日之事,贫尼需要一个明确的交代。若拿不出真凭实据,单凭臆测便要审问我之弟子”定闲师太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起来,仿佛古井无波的水面骤然投入巨石,“那便是视我恒山无人了。”
与此同时,一旁衡山派阵营中,一名瘦削老者捻着几根稀疏的胡须,阴阳怪气地冷笑道:“素闻恒山派定闲师太乃是有名的佛门大德,慈悲为怀,以往在下是对此深信不疑。
但今日得见师太一味坦护门下,对如此重大嫌疑避而不谈,实在令人大失所望!”
定闲师太闻言,神色如常,仿佛未曾听闻这诛心之论,并未出口反驳。佛门修养,渊渟岳峙。
但定逸师太性子最是刚烈如火,岂容他人污蔑师姐清誉?当即勃然作色,厉声反驳道:“鲁师兄!今日你来到恒山是客,我恒山以礼相待,本不便得罪。可叹衡山派一位成名多年的英雄,想不到却会这般不分青红皂白,信口雌黄!下次见到莫大先生,贫尼倒要向他好好请教一下,贵派是如何管教门人长辈的!”
那姓鲁的老者一正是衡山派的鲁连荣—
闻言脸色一变,反唇相讥冷笑道:“哼!
只因在下是客,师太才不能立刻得罪。徜若这里不是恒山见性峰,只怕师太早已按捺不住,要挥剑斩下我这项上人头了,是也不是?”他这话极其无礼,意在挑衅。
定逸师太眼中怒火更盛,声如洪钟:“是又如何?莫非鲁师兄想现在就试试贫尼手中之剑是否锋利,看看你的武功究竟得了衡山几分真传?!”
“你—!”鲁连荣被噎得一时语塞,脸上青红交加,但瞧着定逸师太怒目而视、威势凛然的模样,眼神深处却不禁流露出一丝忌惮。恒山三定之名威震江湖,绝非虚传,他自知绝非其对手。
听到有人如此公然侮辱自己恩师清名,林平川心头愠怒渐生。但他深知今日局面复杂,各派齐聚,决不能因一时意气而失了恒山礼数,让外人抓住把柄,故而一直在旁强自忍耐。此刻见这鲁连荣如此胡搅蛮缠,他终于找到机会,上前一步,语气平静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反讽道:“谁是奸邪之辈,谁是搬弄是非之徒,鲁前辈扪心自问,想必比谁都清楚吧?”
“小辈!你说什么?!”鲁连荣象是被踩了尾巴的猫,顿时大怒,一双黄澄澄的眼晴死死盯住林平川,几乎要喷出火来。
林平川依旧淡淡道:“晚辈说什么,前辈心里明白。您那响彻江湖的外号究竟是什么由来,难道自己还不清楚吗?”
那鲁连荣脸上一红,如同猪肝色,气得手指微微发抖。他在江湖上得了个“金眼雕”的绰号,听起来威风,实则知情人都晓得,那是旁人讥讽他多嘴多舌、惹人讨厌,如同呱噪的乌鸦,只是顾忌衡山派名声,才将“金眼乌鸦”“尊称”为“金眼雕”罢了。这等羞辱,被林平川当众点破,叫他如何不怒?只是他亲眼目睹过林平川在华山击败封不平的惊人武功,心知自己远非这年轻晚辈的对手,当下也只能强压怒火,重重哼了一声,不敢真的动手。
眼见鲁连荣败下阵来,泰山派中一名面色枯槁、却声若洪钟的白须道人站了起来,朗声说道:“恒山派的这位师侄,你此言差矣!鲁师兄纵有不是,也是你的前辈,岂可如此无礼?”
林平川见这道人有些眼生,身旁的定逸师太低声提醒道:“儿,此人是泰山派的玉玑子,乃是天门师侄的师叔辈。”
林平川闻言心头雪亮,立刻想起了此人在原着中的行径一虽是长辈,却武功平平,
野心勃勃,一直觊觎泰山派掌门之位,早已被嵩山派暗中收买,是左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