蜮伎俩……”她胸襟广阔,不贪权位,更看重门派间的和睦与正道公义。回想起衡山刘正风之事,以及此次华山遭袭、嵩山紧随其后发难的种种迹象,心中对左冷禅的野心已再无怀疑,更感其手段之酷烈,令人心寒。
定闲师太并未立刻表态,她深邃的目光落在林平川身上,带着考究与期许:“川儿,此事你如何看待?当如何应对?”她深知这位弟子心思缜密,见识不凡,想听听他的见解。
林平川迎上师父的目光,清淅地道:“无论嵩山派并派之心是真是假,是急是缓,我恒山唯有自强一途!弟子观古墓派绝学,精妙高深,且由林女侠所创,天然契合女子修习。弟子斗胆恳请师父、师伯、师叔参详之后,择其精要,传授给门中师姐师妹。如此,方能使我恒山根基更为深厚,以备将来之需!”他将怀中早已整理好的几卷图谱躬敬奉上。
定静、定闲、定逸三人目光交汇,心意相通。定闲师太慈祥地点头,温言道:“川儿一片苦心,为师明白。你且将所悟演示一番,也好让我等见识这古墓绝学之妙。”
“弟子遵命!”
林平川应声起身,长剑出鞘。
霎时间,剑光如匹练惊鸿,身随剑走,姿态飘逸若仙。一招一式连绵不绝,如行云流水,看似轻柔曼妙,实则暗藏锋锐,凌厉之处令人不敢小觑。其身法更是灵动无方,瞻之在前,忽焉在后,配合剑势,将古墓剑法与身法发挥得淋漓尽致!
“好精妙的身法!”定逸师太忍不住再次喝彩,眼中异彩连连。
林平川收剑而立,气息匀长:“回禀师叔,此乃古墓派‘天罗地网势’身法,堪称天下一绝,与我恒山武学‘绵里藏针,以柔克刚’之理不谋而合,最是利于护身周全。”
“确然如此!”定逸师太深以为然。她虽以刚猛见长,却也深知女子习武,精妙身法的重要性。
定闲师太与定静师太亦是微微颔首。以她们的眼光,自然看出这剑法身法相辅相成,飘逸灵动,攻守兼备,尤其适合恒山门下女子气力稍逊、身法灵巧的特点。
林平川此举,实是为恒山长远计,用心良苦。
“川儿,你为同门思虑周全,费心了。”定闲师太看着林平川,目光中满是欣慰与慈爱,如同看着自己最珍视的子侄。
林平川躬敬垂首:“弟子自幼蒙师父收养,授业解惑,恩同再造。恒山便是弟子的家,为家门兴盛计,弟子义不容辞!”
定闲师太温言道:“你的心意,为师知晓。此事,贫尼自会与你师伯、师叔细细参详,妥善安排。”
……
待定静师太与定逸师太离去后,林平川并未起身,反而再次躬敬行礼:“师父,徒儿……尚有一事禀告。”
定闲师太慈祥的面容上带着了然于胸的淡淡笑意,目光温和地注视着他:“但说无妨。在为师面前,何须顾忌?”她对这弟子的心性了如指掌,知其必有深意。
林平川不敢隐瞒,直言道:“弟子返回恒山之前,于风陵渡外,蒙华山风太师叔垂青,传授了一门绝世剑法。他老人家……更托付弟子,日后若有馀力,望能照拂剑宗一脉传人。”
“风太师叔?”定闲师太古井无波的面容上,终于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震动,眼中精光一闪,“你所说的,莫非是那位……风清扬风老前辈?”
“正是风老前辈!”林平川肃然答道。
“原来……风老前辈尚在人间……”定闲师太语气中充满了岁月沧桑的感慨与对前辈高人的敬仰。她所知江湖秘辛极多,对当年华山剑气之争的惨烈亦有所耳闻,更知晓风清扬剑术通神之名。本以为这位前辈早已作古,没想到竟隐世至今。
林平川解释道:“弟子并非有意隐瞒师伯师叔,只是风太师叔他老人家……不愿行踪为外人所知,更不欲华山上下有人得知他的下落,故而……”
定闲师太轻轻摆手,打断了他的话,目光中充满了理解与信任:“川儿,不必解释。为师明白你的苦衷,也理解风老前辈的处境。”她深知风清扬身为剑宗硕果仅存的宗师,面对气宗掌权的华山,其心境之复杂与避世之无奈。选择林平川这个非华山弟子作为传人,既是无奈,亦是智慧,更是对川儿人品资质的看重与认可。
她望着眼前这个自己一手抚养教导、如今已卓然成材的弟子,眼神愈发慈爱,语气却格外郑重:“风老前辈以绝世剑法相授,更托付剑宗传承之重,此乃莫大的信任与机缘。川儿,你既受其恩惠与托付,日后行事,便不可忘了这份责任。需知,承其艺,亦当承其志。”
林平川感受到师父话语中的期许与分量,心头一暖,深深一揖:“弟子谨遵师父教悔!定不负风太师叔所托,亦不负师父多年教导之恩!”